第四章 收拾前任防非工作的爛攤子 視察“非典”隔離點(第3/7頁)

姬程在省政府工作多年,關系網寬,介紹了不少嶺西商人到沙州各醫院,許慶蓉能辦盡量辦,此時由侯衛東代管,且發了狠話,這就讓她感到格外為難。

“與侯衛東比起來,姬程既不願意辦實事,又太他媽的貪婪,一點都沒有分寸!我要和他保持距離,如果被他完全控制,說不定要壞事。”許慶蓉此時被夾在兩個領導中間,只覺心中壓了一塊鋼錠,始終無法正常呼吸。

放在桌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在安靜的環境中,聽得人心驚肉跳。許慶蓉一個大步跨過去,拿起手機,看亦未看,就塞到了沙發墊下,這樣一來,手機響聲明顯小了許多。

許慶蓉將自己變成了鴕鳥,當鈴聲終止,她長長地喘了一口氣。稍事休息以後,她終究覺得不妥當,還是將手機拿了出來。當看到是侯衛東的名字,她松了一口氣,沒有遲疑,馬上回了過去。

“許局長,這麽晚還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

許慶蓉道:“抱歉,手機放在客廳裏,沒有聽到。”

時間太晚,侯衛東就沒有寒暄,道:“想到最重要的傳染病醫院設施設備不齊,心裏總不踏實。明天我們第一站就到傳染病醫院,財政局季局和采購中心老湯都要跟著參加。”

“好,明天什麽時間?”

“現在定不下來,明天再說吧。到了傳染病醫院,我要看最真實的情況,千萬別糊弄我。”

“那當然。”

“好,不打擾了。”

侯衛東給許慶蓉打完電話,就將手機放在桌上,不準備再打電話。他將電視音量稍稍調大,隨手換台時,猛然間在電視裏出現一個畫面,這是沙州電視台的節目,郭蘭作為沙州大學的組織部長在台上講話。畫面稍縱即逝,侯衛東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郭蘭的近景以及講話的聲音。

隨後,又是另一條新聞。侯衛東坐在沙發上,慢慢地點燃一支煙。在忙忙碌碌之中,時間過得很快,他腦中只繃著“非典”這根弦。此時靜下心來,獨處一室,突然間看到隱藏在內心的身影,頓時便如觸電一般。

俗話說,老房子失火更加猛烈,侯衛東這個年齡倒還算不上老房子,可是這一次與郭蘭的戀情卻是迅速燃燒起來,溫度如在地底燃燒的煤層,看不到火焰,卻十分熾熱,雖然大雨狂風也不熄滅。經過多年歷練,他控制情緒的能力比年輕人強得太多,但是他只能暫時控制情緒,卻無法將感情永遠深鎖在心靈深處。

抽了一支煙後,他走到書房,打開隨身攜帶在家裏基本不用的手提電腦。

時間已經到深夜,侯衛東只是想看一看郭蘭是否在線上。

打開QQ後,遺憾地發現對方處在離線狀態。他隨後輸入“非典”兩個字進行搜索,查了查北京的情況,正欲下網,筆記本電腦上傳來“空、空”的聲音。

“侯市長好,我是茂東巴山縣的侯海洋。”侯海洋在網上的名字為“正確”,普通得有些古怪。

侯衛東道:“你的網名叫正確?這個名字不好,沙州有句俗語叫做褲襠裏放鞭炮——震雀(正確),建議換一個網名。”

那天在沙州市委招待所相見,兩人互相留了號碼,並加為好友,但是兩人都很少上QQ,在深夜相遇更是罕見。

侯海洋是城關鎮黨委副書記,副科級,侯衛東是沙州副市長,副廳級,兩人級別差距挺大,而且只是在茶室見過一面。因此,侯海洋自報家門之時,他還擔心有些冒昧。

一句沙州歇後語,迅速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侯海洋解釋道:“我是正字輩,按照輩分隨意起了這個網名,沒有多想。”

“那天與你交談後,我本想去查一查自己的族譜,結果由於‘非典’的原因,只能推遲了。我和父親在電話裏聊天時,他確認我們祖輩是從茂東巴山遷過來的,具體位置他也不知道,得去把族譜找出來查看。”侯衛東平常上網主要看新聞,很少聊天,打字速度一般,這一排字很費了些時間。

侯海洋打字速度快得多,很快就回了過來:“侯家讓字輩出了一位軍人,叫侯振華,是我的堂爺爺,十來歲的時候沿江而下去求學,結果書沒有讀好,成了一位優秀的軍官。解放戰爭時期是團長,然後就留在了廣東。”

侯衛東猛地想起從廣東來的侯國棟,道:“讓字的下一輩就是國字輩,國字輩後是正字輩,對吧?”

“侯家輩分排行:詩書傳萬代,希賢智勇仁,儉勤忠信讓,國正風雨順,家和百業興。”

侯衛東想著侯國棟的模樣,心道:“莫非侯國棟是侯振華的兒子?天下姓侯的人多得很,不會這麽巧吧?就算侯國棟是侯振華的兒子,和我們侯家也沒有什麽關系。”

他還是試探著敲道:“省委組織部長叫侯國棟,和侯振華有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