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省委黨校學習 黨校是個好地方(第6/7頁)

“你要怎麽檢查?”

“當然是以身相許。”

在夜幕中,熱烈之後的兩人漸漸沉入夢鄉。

益楊縣醫院,郭師母一只腿被固定在病床上,閉著眼,沉沉睡去。郭蘭守在床邊,她取出手機,反復看著上面的短信,幾次想回過去,又忍住了。

到了十一點,郭師母醒了過來,看著陪睡在旁邊的女兒,著實心疼,道:“蘭蘭,保姆請到了嗎?暫時請不到,就請個陪護。”

郭蘭道:“明天保姆就要過來,你別操心。”

郭師母半閉著眼,道:“那就好,那就好。”腿斷之後,她就在醫院躺著,據醫生說,要六七天後,等到完全消炎才能手術。她不怕腿疼,卻心疼女兒沒日沒夜的照料。

等到母親睡去,郭蘭腦子裏也想著許多的事。

以前在成津縣委組織部任上,母親生病,消息偶爾間泄露出去,成津縣科局領導、鄉鎮長大多數都到醫院看望過母親,人來得如此多,害得醫院都有怨言。此次母親摔倒,除了學校同事和段校長過來看望,來者比起前次,差得太遠。對於人來人往的無聊應酬,郭蘭看得很淡,可是她也需要真誠的關心,需要在有事之時有人幫忙。而現在大小事情皆要由她一人來籌劃,身心皆累。

她再次翻出了那條短信,暗自下了決心:“既然熱烈地愛過了一次,也就了卻了心願,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終究還得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

決心下定,郭蘭覺得如一萬只螞蟻同時在咬自己的心。

從小聽著父親講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她對愛情有著超乎尋常的追求,深藏著王子與公主的愛情情結。她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愛上以後卻又是那麽熱烈,如深埋於煤層的暗火,不見火光,可是無論狂風暴雨如何猛烈,都很難澆滅。正因為此,她才會為了第一個戀人而抽刀斷發,由一頭飄逸長發變成了短發,讓侯衛東數年之內都沒有認出來。也正因為此,她才割舍不下與侯衛東的戀情。

在靜靜的夜裏,郭蘭暗自雙手合十,向黑暗而沉默的上天祈禱。

4月4日,侯衛東帶著秘書晏春平前往省委黨校。

晏春平在前往省委黨校時,便給省委組織部工作的前任秘書杜兵打了電話,通過私下關系宴請了幾位黨校中層幹部。之所以要聯系中層幹部,這是晏春平依據自己的經歷得出的結論,縣官不如現管,黨校上層領導都想著大事,而他這種秘書為領導辦的事都是小事,而小事則需要黨校的中層幹部配合,有了他們的配合,辦起事來往往格外順手。

進入省委黨校,侯衛東百事不管,將諸事交給晏春平打理。他在院內綠蔭裏散步,見黨校有個小書店,便進去隨手翻書。到了黨校,副市長身份無人能識,他由侯市長恢復成了侯衛東,將諸多煩心事情丟在一旁,安安靜靜看書。

下午,晏春平道:“剛才接到江津主任的電話,問晚上有沒有安排,他想到嶺西來。”

侯衛東道:“算了,難得清靜,就我們三人去吃小館子。”

江津如今是經委主任,是侯衛東的主要助手之一,侯衛東覺得拂了其面子不太好,又追加了一句:“你給江津說,要想請客,下個星期過來。”

晚上,幾人在黨校旁邊的小館子炒了雞雜、魔芋燒鴨子、白菜燒豆腐。小館子比起賓館來,環境差得多,或者說談不上環境,可是菜的味道卻很地道,侯衛東吃得帶勁,滿嘴是油。

晏春平見侯衛東輕松,趁機說出自己的想法:“侯市長,黨校外面朝東不遠,就是金星大酒店,我去訂一個房間,平時你就住在那邊,條件要好得多。”侯衛東道:“不必,這裏條件就不錯了。”晏春平又換了一個方式,道:“我想在黨校弄一間房子,平時我住過來。”侯衛東笑了起來,道:“你怎麽啰裏啰唆,走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總得要一個人跟著。”

晏春平故作尷尬地笑著摸起了後腦勺,其實,他並不是真想住到黨校,趁著老板在省委黨校讀書,在沙州多陪陪老婆才是真正的幸福。當然,心裏所想是一回事,應該做的是另一回事。他表達了自己的忠心又被拒絕,於是心情愉快地坐車返回沙州。

看著小車離開,侯衛東終於由前呼後擁變成了一個單獨的人,他的心情變得格外寧靜,在校園裏單純地散步,有時,遠遠地看到同樣散步的中年人,便岔進小道,盡量不與來人見面。在這個浮躁的社會裏,能有一片靜地還真是不容易的事情。

回到寢室以後,侯衛東環顧房間,發現所有的物品都準備得妥妥當當。筆記本電腦擺在桌上,已能上網;茶水泡好,揭開蓋,還是溫熱的;毛巾、牙具擺得整齊,衣服掛得整齊。侯衛東感慨一聲:“為什麽人要當官,這就是答案。自己想不到的,妻子想不到的,部下們卻想得周到萬分。這樣弄下去,領導想不提拔自己的手下都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