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和市委書記一起搓澡 與市委書記朱民生泡澡(第4/9頁)

看了材料,侯衛東覺得這些事情既是一團糨糊又是一團亂麻:“最早的一位上訪者提出要求平反,當時還在文革時期,他因為貪汙了工廠兩百元錢被打成了現行反革命,他看到大量現行反革命都平反了,而他自己沒有平反,從此開始漫長的上訪之路。還有一位上訪者是在工廠下班以後,坐公共汽車出了車禍,他要求報工傷,也是十年前的舊事。”

侯衛東道:“五個人有三人是經過法院終審判決,如果通過上訪解決問題,就是變相地幹擾了司法,而且,這些陳年舊事都沒有證據支撐,現在確實無法解決。”

歐陽勝更是一臉愁苦,道:“這五個人都有上訪經驗,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失蹤,我估計到首都去了,發生了這件事,我向市委、市政府作檢討。”

“現在別說檢討的事情,腿長在別人身上,他們真的要走,憑幾個外行的監視肯定不行,你趕緊組織人員采取彌補措施。”

歐陽勝在東城區當區長,經歷了太多貓和老鼠的遊戲,對套路熟悉得緊,道:“由街道、絹紡廠、派出所、信訪辦同志組成的聯合小組,已經坐上了飛機,在首都火車站、汽車站和信訪局等幾個地方去等著。只要發現這幾個人,一定會想辦法把他們弄回來。”

侯衛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道:“我給市政府駐京辦打好招呼,讓他們也出面幫忙,他們在首都地頭熟悉,還有,應該花的錢就要花,別因小失大。”

歐陽勝知道侯衛東是什麽意思。在沙州,有些上訪者已經變成了上訪專業戶,找到他們以後,上訪專業戶會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有的上訪者會要求坐飛機,還有的上訪者差了餐館的錢。侯衛東的意思就是花錢買平安,這也是地方上不得已而為之的通用做法。

“他們的錢都帶得比較寬松。”歐陽勝是一臉苦瓜相。

侯衛東道:“我們一起到黃市長那裏去,這種大事得讓他知道。”

黃子堤恰好在辦公室,聽到了這事,道:“如果不采取措施,首都就是上訪者的樂園了,這是政治任務,希望你們正確理解。等到此事解決以後,東城區相關責任人還是得受處罰,沒有處罰,以後穩控工作就會流於形式。”

歐陽勝心情沉重地離開了市政府大樓,侯衛東繼續留在黃子堤辦公室談事情。

黃子堤臉色鐵青,道:“絹紡廠出了這麽多事情,說明領導班子不行,有必要在春節以後做一次大手術。你是分管領導,與江主任一起,給市政府推薦合適接替蔣希東的候選人。”

侯衛東這幾天一直在深入接觸絹紡廠,了解得越深,他越是謹慎,聽到黃子堤有意要調整絹紡廠的領導班子,道:“絹紡廠形成今天的局面,有體制、市場和歷史等諸多方面的原因,單純換領導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黃子堤幹脆地道:“這一屆領導班子既然搞不好絹紡廠,留下來有什麽用?春節以後,如果還沒有起色,就要考慮更換領導班子。”

話不投機,侯衛東把嘴裏的話也咽了下去,道:“春節前,我想開一個大會,講一講企業安全生產的事。”

“姬市長在分管安全,他昨天也提出要開安全大會,企業安全生產只是一方面,兩個會合在一起開,你先去和姬市長商量。”

離開黃子堤辦公室,侯衛東將春節前需要做的事情理了一遍,將晏春平叫過來,道:“你把國有企業安全生產這一塊文章準備好,等到全市安全工作會開過以後,在小範圍內再開一次安全會。”

晏春平走出大門時,遇到了正往裏走的任林渡。

“侯市長,我向你匯報工作。”任林渡走進了侯衛東辦公室,他原本想直接稱呼“衛東”,話到嘴邊,看著寬大的辦公桌以及身後的書櫃,他還是采取了尊稱。

侯衛東笑了起來,道:“林渡,現在沒有外人,你說話怎麽這樣酸,我們是什麽交情,有話直說。”

任林渡罕見地露出一些愁容,道:“我不想在市政府辦公室待了,我這個年齡,在這裏沒有什麽意思。”

侯衛東敏銳地道:“來市政府時,年齡和現在差不多,你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任林渡這才道:“原本我不想在人背後說壞話,可是我實在受不了劉坤,他現在是主要領導的秘書,也就把自己當成了主要領導,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指手畫腳。侯市長當了領導,比他級別高得多,也沒有用這種態度對待老朋友,我惹不起,躲得起。”

對於劉坤的了解,侯衛東是從畢業後的那一夜開始的,他深有同感地道:“你想到哪裏去,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幫忙。”

“聽說市政府駐京辦主任春節後要調回來了,我想到駐京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