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代表縣委書記查處國企腐敗案 一張小紙條(第3/4頁)

檢察長李度沒有料到是這種情況,聽說從絹紡廠只帶回來楊衛革一個人,氣得拍了桌子,怒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麽多人總要在益楊露面,你們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這幾人落腳的地方給我守住。”

他對侯衛東道:“今天只能這樣了,有什麽新情況隨時同你聯系。”

等部下離開以後,李度暗忖道:“今天的行動很迅速,沒有道理會撲空,難道有人通風報信?此人是誰,是專案組的人嗎?”

侯衛東離開檢察院的時候,唐小偉跟了過來,主動道:“侯秘來車沒有?”侯衛東來的時候是跟隨著錢治國,此時錢治國走了,他還真沒有車,道:“沒有車。”

唐小偉熱情地道:“我開車送你。”在車上,他尷尬地道:“侯秘,以前的事情實在對不住了,我請你吃夜宵。”

侯衛東大度地笑道:“這叫不打不相識。心意我領了,太晚了,下次吧。”

唐小偉態度很誠懇:“我已經約了商局長,就我們三人,大家敘一敘。”聽說公安局商遊局長出面,侯衛東點頭道:“好吧,那恭敬不如從命。”

侯衛東與商遊、唐小偉吃過夜宵,一個人回到家裏。想起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很有些感嘆:“祝焱看上去文質彬彬,辦起事來還真是雷厲風行。”

跟隨祝焱的時間不長,侯衛東並不了解祝焱與馬有財到底有多深的矛盾,此時身不由己地卷入了表面平靜卻急流湧動的暗河,讓他暗自心驚。

在小紙條事件的第二天下午,縣長馬有財來到了沙州,悄悄與土產公司經理易中嶺見了面。易中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馬縣長,祝焱在把土產公司往死裏整,您無論如何也要說句話。”

馬有財心裏很生氣,檢察院在晚上查抄了益楊土產公司,他居然在今天早上才知道。他問道:“被查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你這麽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這幾年所有領導批條,包括您的批條,還有一些借據,以及這兩年的真實賬目。”

馬有財一股火氣就升了上來,怒道:“給你說了多少遍,辦事要光明正大,你搞兩本賬幹什麽?我的幾張批條?什麽批條?”

易中嶺暗道:“不留幾手,誰知道哪一天就被賣了。”他表情還是很沮喪,道:“去年廠裏搞技改,方案是您簽字同意的,原件就放在裏面。還有,去年我們廠裏要擴建廠房,劃撥土地的報告簽字也在裏面。”

馬有財道:“這些報告很正常,是通過府辦交接的,你怕什麽?保險櫃裏還有什麽東西?”

“這些年,益楊土產公司效益不好,有些中層幹部需要用錢救急,給公司打了借條,也在保險櫃裏。”

“有多少?”

“不太多,我記得十幾個幹部約一百來萬。為了怕群眾有意見,我們把賬沖平了,但是內部還是掌握了借條的事情,正在逐個催款。”

馬有財臉青面黑,指著易中嶺的鼻子道:“易中嶺,你是多年的老廠長,怎麽會幹出這樣的事情?憑這件事也夠進檢察院了!”

易中嶺其實還有許多話沒有說,除了這些東西,許多隱秘的交易憑證也被檢察院搜去了。

他當了七八年國有企業的廠長,撈了不少錢,早就一門心思想跳出來單幹。他利用在農村遠房親戚的名義,在沙州注冊了一家私營企業,名為順發公司。順發公司與益楊土產公司做了不少生意,當然都是順發公司占了大便宜,益楊土產公司賠錢賺吆喝。

他的算盤打得很精,等到益楊土產公司正式破產,他就可以大搖大擺去做順發公司的老總,成為民營企業家,成功地完成私有化的過程。

易中嶺挑撥道:“這幾年市場競爭太激烈了,銅杆茹罐頭嚴重滯銷,效益是越來越不好。這是體制的問題,怎麽能怪到我們頭上?這一次明著針對我,其實是祝焱想對馬縣長下手,我聽說祝焱還將他的秘書派到了檢察院去督辦此事。”

“身正不怕影子歪,祝焱想通過這事來弄倒我,只怕沒有這麽容易。”馬有財抽了一支煙,心情漸漸平穩了下來。雖然他近幾年從土產公司先後拿了一百多萬,可是兩次拿錢都是點對點的交易,一次還是在美國,他相信沒有任何把柄留下來。而報告上的簽字,算是正常的批件,檢察院拿到手裏,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可是他很快又煩躁不安,如果易中嶺真的出事,對他的影響不容小視,甚至是致命的。

“老易,我知道你膽子大,你給我說老實話,除了這幾件事,還有什麽貓膩?”

易中嶺輕描淡寫地道:“這兩年的賬本也在裏面,包括在美國的五萬美元,賬上都能反映出來。伯母在上海治病的單據,我也保存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