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公路逼宮鎮領導 同居一室

出了交通局,侯衛東心情壓抑到了極點。他抱著圖紙,用公用電話給小佳打了一個電話。

侯衛東和小佳一般在下班以後通話,上班時間侯衛東很少打電話騷擾小佳。此時他特別想找人傾訴,破例打了電話。小佳正準備陪著園管所領導向建委步海雲主任匯報工作,接到電話以後,匆匆說了句:“我正忙著,改天再說。”就掛了電話。

聽到小佳冷淡的聲音,侯衛東如站在懸崖邊再被人踢了一腳,心情晦暗無比。他如行屍走肉一般來到了汽車站。到車站已是6點30了,最後一班到青林的車於10分鐘前發車。

侯衛東抱著圖紙茫然地走出了車站,剛從車站出來,就聽到一聲招呼。

一身紅裙的段英高興地道:“侯衛東,真巧,你是才從青林鎮進城?”得知是誤了班車,她馬上道:“到我家裏去吃飯。我今天買了魚,正愁一人吃不完。”

侯衛東心情低落著,接受了段英的邀請。

回到家裏,段英到裏屋換了廠裏發的薄絲衫,問道:“你有什麽不高興的事情?愁眉苦臉的!”

“事事不順心,想做點事真是難。”

段英安慰道:“青林鎮雖然艱苦,卻是出領導幹部的地方,沙州人大主任高志遠就是青林鎮出來的幹部。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脫穎而出。”

“什麽脫穎而出?不過是安慰我。你沒有到上青林去過,那裏和80年代初沒有什麽兩樣,連公路都沒有通。”侯衛東就向段英談了自己修路遇到的種種困難。

段英聽說侯衛東借錢去交圖紙費,很是驚訝:“怎麽能用家裏的錢去修路?修路是一個無底洞,你家裏條件雖然好,也永遠填不滿這個缺口。”

侯衛東滿懷著信心去修路,在第一個關口就遇到了障礙,幾乎沒有人理解他的做法。他咬牙堅持道:“既然開了頭,我就一定要做下去,否則,我在青林鎮永遠擡不起頭。”

兩人坐在一起慢慢地聊起了畢業以後的煩心事。

段英臉上充滿了憂愁,道:“我和你不同,你父母還是個依靠。我的父母都是臨江縣陶瓷廠工人,這幾年效益不好,廠子倒閉了,我不僅不能依靠他們,還得幫著他們。”

“這幾年企業破產越來越多,你要想辦法調出企業?”

“我和你一樣,在益楊無親無故,談何容易。”

聊了一會兒段英的事情,話題又轉到了小佳身上。段英道:“小佳是獨女,她的母親想她留在身邊,這可能是她們反對你們的主要原因。你能力這麽強,肯定很快就能在益楊縣打出一片天地,到時找機會調到沙州去,他們就沒有反對意見了。”

“真要做事,才知事情不好做,每一件事都不容易。”侯衛東一直堅強的心終於有一絲疲軟,道:“三年回到沙州,現在感覺很是遙遠。”

聊了一會兒,段英去做菜,她拿著小竹筐出來,道:“給你個任務,剝蒜。”

侯衛東在家很少做家務事,但是家中每逢吃魚,劉光芬總會讓他剝蒜。到了段英家裏,仍然擔任起剝蒜之職,他駕輕就熟,不一會兒就剝了一堆。段英做了一盆當前很流行的酸菜魚,她手藝不錯,酸菜魚色、香、味俱全。侯衛東聞到香味接連咽了好幾下口水,誇道:“沒有想到你手藝這麽好。”

段英站在門口穿皮鞋,回頭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都是逼出來的。”

不一會兒,她雙手提著一袋子啤酒回來。侯衛東沒有想到她是到樓下買啤酒,趕緊接過來,道:“不知是誰發明了酒,我在上青林都喝怕了。”

段英道:“人生難得幾回醉,今天我們兩個傷心人好好地喝一杯。”

半瓶啤酒下肚,段英就有了醉意。她抹著眼淚開始講起了她和男朋友之間的種種往事:“當時只要他開口,我就會跟著他到湖北。可是他臨到畢業也沒有提出讓我分到湖北的要求。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別看他長得和高倉健有幾分相似,可是內心卻沒有一點男人的氣概。找工作是他父母一手操辦,他根本沒有勇氣向父母提出我的事情。”

說這話時,她臉上有著自嘲的微笑,侯衛東卻從中看到了深深的痛楚。果然,笑容沒有保持多久,段英的眼淚如濟南的泉水一樣“突突”地向外湧出來。畢業是愛情的墳墓,這是大學校園的流行語,雖然很流行,但是只有親自體會才會有真切的痛感。

喝完一瓶酒,段英已經醉得厲害,在椅子上坐不穩了。

侯衛東將她抱上床,她身體剛靠在床頭,“哇”地吐了出來。

“美女吐出來的東西,一樣惡臭難聞。”侯衛東捂著鼻子,端來水盆,讓她又吐了幾口。吐完過後,端來水杯讓她漱口,她閉著眼睛,無論如何也不開口。

折騰了一番,段英總算沉沉睡去,平躺在床上,滿臉緋紅,胸膛濕了一片。紅裙子此時貼在胸前,豐滿的輪廓顯露無遺,還露出小半截雪白的胸口。侯衛東正值青春年少,且有了性愛的經驗,看到如此誘人的美人醉景,忍不住血脈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