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楊大元被人潑硫酸

從北京返回雍州的飛機上,歐陽佟在想著王禺丹的話,打出自己的節奏。

他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個堪稱完美的招標計劃,首先在全國範圍內發廣告,先選幾個主要城市,比如雍州、北京、上海、廣州的媒體,看一看效果。如果效果理想,再推廣到其他主要省會城市。可能的話,爭取在每一個省會城市選擇一家合作公司。這些公司並不承辦德山市慶的組織工作,僅僅只是負責德山邀請賽以及各論壇的廣告招商。能拉到廣告,他們就有收人,拉不到,他們也沒有多少損失。這樣的招商,應該還是有吸引力的。對於資圓博通來說,更大的吸引力在於,能夠拉到足夠的廣告,他們的收人就會大大增加,就算拉不到廣告,通過這一活動,與全國的廣告公司建立了橫向聯系也不錯。至於他自己,將整個德山市慶的活動交給許問昭,如果可能的話,向王禺丹借用青曉彤,資圓公司付她一份額外薪水,,由她和許問昭全權負責這個活動的籌備。他可以趁著公司有相當財力的時候,全力以赴實現公司轉型。

轉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需要選定一個好的項目。歐陽佟想,最好先找一個希望上市的公司,自己參與整體的運作。

恰在此時,嘀嘀兩聲巨響。之所以說巨響,當然是與環境相關的。歐陽佟此時坐在飛機上,飛機正航行在萬米高空,機艙內十分安靜,除了發動機的轟鳴,簡直就聽不到別的聲音。說起來也真是奇怪,飛機發動機的聲音夠大的,在如此嘈雜的機艙內,一個手機短信的聲音,為什麽顯得如此的突兀和響亮?

歐陽佟想到某次和一個作家朋友同乘飛機的經歷。那位老兄忘了關手機,這東西在萬米高空不識時務地突然鳴叫。機艙內所有的人,一瞬問將全部目光投向他,每一雙目光,就像兩把銳箭,轟然射過來。老兄手忙腳亂,迅速從胸口衣袋裏掏出手機。好笑的是,這位老兄趕時髦,竟然用了兩部手機,機型一樣,響鈴聲也一樣。他無法判斷是哪一部手機響,只好將兩部手機全都掏出來。掏出來的時候,手機還在拼命而固執地叫著。他終於判定了響鈴的那部,也顧不上看一看號碼,立即伸手,將手機關了。沒料到,打手機者顯然知道他的兩個號碼,這個不通,立即撥打那個。這位老兄剛剛將這部手機關了,另一部又接力一般響了起來。這一次,周圍的目光就更加憤怒了,有著將他扔到飛機外的強烈沖動。

在飛機上不關手機並且行跡敗露,和飛機上暗藏一個身綁炸彈的行跡敗露差不多,所有人恨不得將你一口吞掉。歐陽佟沒有敗露,只不過敗露了飛機有一台未關的手機。所有的乘客,在那一瞬間警覺,張目四顧,尋找聲音來源。這情形頗有點像誰在會議室裏放了個響屁,包括放屁的人在內,都會四處張望,以掩蓋自己的過錯。歐陽佟也可以這樣做,但他沒有。他竟然將手機掏出來,在眾人憤怒的目光包圍下坦然地看著短信。

短信是駱虹發來的,短信說:你的消息很準確。你在哪裏?有時間見面嗎?歐陽佟明白了,魏廳長一定結束了他的海外考察回到了雍州,正考慮董事長的新人選。他對駱虹說過,需要的話,他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她大概記住這話了。他並沒有立即給她回信,而是慢慢地將手機關了。

他想,下飛機後就給她打電話。如果她能當上董事長,說不準可以在德山市慶中出一份力。至少,道隆公司將會成為他的大客戶之一。

飛機的起落架剛剛接觸雍州地面,廣播裏還在告誡乘客,飛機尚未停穩,暫時不要打開手機,歐陽佟已經將手機打開了,準備給駱虹打電話。在此之前,他想給鄭秘書打個電話,了解一下情況。可他沒料到,手機剛剛打開,一條短信進來了。這次發短信的是賈宇革,他在短信中說,楊大元倒黴了,被一個女人潑了硫酸。最初,歐陽佟並沒有太在意這條消息,還在翻找鄭秘書的電話號碼,也就在這個瞬間,他稍稍想了一下,突然冒出一個名字:文雨芳。他立即放棄了給鄭秘書打電話的念頭,撥通了賈宇革的電話。

他說,楊大元被人潑了硫酸,到底是怎麽回事?賈宇革向他介紹了事情的經過。今天上午,楊大元從公司溜出來,去幽會一個女人。中途,楊大元接了一個電話,匆匆趕出來。豈知,他剛剛走到門口,便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迎上去。兩人站在路邊說話,很快起了爭執。女孩從包裏拿出一瓶東西,潑到了楊大元的臉上。楊大元慘叫了一聲,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乘客開始下飛機,歐陽佟一邊隨著人流向前走,一邊和賈宇革通話。他沒有問楊大元的情況如何,而是問,那個女孩呢?後來怎樣了?賈字革說,楊大元當時痛得在地上打滾,像被殺的豬一樣嚎叫。女孩卻非常從容,站在那裏沒走,而是打電話。沒過多久,來了一輛警用摩托車。賈宇革估計,是女孩向警方自首了。又過了不久,來了一輛警車,將楊大元拉走了,那輛警用摩托車則帶走了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