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交心(第3/3頁)

喬國界如果真能看開這一次創始團隊的辭職,分分合合平常事,他不再出手狙擊創始團隊的重新創業之路,他的人生就會突破現在的困境,達到新的高度。

如果不能,喬國界學佛就只學到了表面,而沒有入心。而且可以預見的是,他的高度將會成為興眾復興之路的天花板。業內管理層大舉離職事件多了,也沒見幾人對離職高管窮追不舍的,喬國界是業內差不多對離職高管最痛下殺手的一人。

所以,何方遠並不認為喬國界會收手,他只是希望喬國界學佛多年,多少能學到一些舍得的道理,有舍才有得,有舍必有得,不舍不得,否則,真的上升到了刀光劍影的地步,對興眾對創始團隊,以及對他個人的大業,都不是好事。

走累了,坐在一棵槐樹下面的長椅上,藍妺閉上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在微風和落花中,竟然睡著了。何方遠微微一笑,藍妺在心理上和他越走越近,倒是好事,有利於他在最後真的無路可走時,可以借助藍妺的力量,脫困而出。

被人信任是好事,尤其是被一個美女信任,何方遠頓時感覺重任在肩,一動也不敢動,唯恐驚醒藍妺的清夢。他微微彎下腰,以便藍妺靠得舒服又不至於滑落,又側了側身子,替她遮擋了從樹間穿過的一縷陽光。

穿透樹葉的陽光影影綽綽,落在藍妺膚如凝脂的臉上,美不勝收,美不可言,映照得她的皮膚吹彈可破,如透明一般,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還好,佛門聖地,不容有非分之想,再者何方遠清楚一個事實,藍妺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覺,是可愛,他靠在藍妺的肩膀上睡覺,就是非禮,再如果他親上藍妺一口,就是徹頭徹尾的耍流氓了。

何方遠沒有留意的是,等他的目光從藍妺的臉上收回,藍妺緊閉的眼睛微微動了動,嘴角悄悄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狡黠的笑意。

正當何方遠沉浸在寧靜的感受之中時,忽然,手機響了。

“哎呀,我怎麽睡著了?真不好意思,壓了你的肩膀。”藍妺吐了吐舌頭,一臉羞澀的歉意,“我睡著的時候,有沒有出醜?”

“沒有,你睡著的樣子,很美,也不知道以後誰有福分,可以每天都看到你睡著的樣子。”何方遠打趣了藍妺一句,隨即接聽了電話。

“方遠,我回下江了,有件事情要處理一下,你回下江後,有什麽事情隨時和我聯系吧。對了,不出意外,新站月內上線。”海山的聲音傳來,周圍比較嘈雜,應該是在機場了。

海山告訴他新站上線的確切日期,是對他的信任,何方遠心中感念海老大對他一如既往的交心,想了想說道:“海老大,最近一段時間能不回下江就別回下江了,前段時間楚一亭回來了,我怕她會對你不利。”

“楚一亭回立化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應該沒什麽事情,喬董不會沒完沒了地拿辭職事件說事,不過也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留意的。”海山不是不了解喬國界的為人,而是他不認為喬國界真會撕破臉皮。他也釋放了善意,團隊走了,資源卻不會全部帶走,還要留一部分給立化,讓立化得以渡過危機,這麽做,也算仁至義盡了。

“海老大……”有些話何方遠不好說出口,畢竟現在立場不同了,不過不知為何,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也許海山接觸喬國界的時間比他還長,但他自認比海山更了解喬國界的為人,這些年來,關於喬國界的報道他一篇不落全部看過,還系統分類進行過類比,所以他一向認為如果整個興眾只有一人最了解喬國界的話,非他莫屬。

“我不懂業務,我沒有人脈,我也沒有能力,但我更懂界哥!”海山說了一句興眾人人知道的玩笑話,“楚一亭的為人,我也了解,她在外面混得不好,現在有機會回來立化,就回來了,也是為了生計,方遠,別想太多了。不說了,我登機了。”

“海老大,別忘了興眾之前離職的幾十名高管,有好幾人都和興眾打過官司……”何方遠話未說完,另一端的電話就已經斷了。

海山太自信了還是對喬國界太高估了?何方遠搖了搖頭——我不懂業務,但我更懂界哥——是興眾人人皆知的一句很有內涵的話,意思是興眾員工走馬燈似的變化,唯一沒有變化的是對喬國界思路的絕對服從,凡是在興眾幹到五年以上的老人,也許不懂業務,也許沒有能力和人脈,但絕對懂喬國界的心思,否則,早被掃地出門了。

興眾人人都希望能懂界哥,可是真正懂喬國界的人,其實沒有幾人。許多人都被喬國界的表象蒙蔽了。如果不知道喬國界信佛,不知道喬國界最愛的一首詞是——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就不叫懂喬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