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6章 熊貓的威力(下)(第2/3頁)

傳遍是傳遍了,還沒人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只是私底下小道消息滿天飛,這這那那的眾說紛紜,讓人分不清楚真假。

金書記那裏,沒人敢去打聽消息,但是任海東這裏,還是有人硬著頭皮上了——這冉旭東到底是犯了什麽事兒了,怎麽說帶走就帶走了?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任書記也沒什麽可客氣的,話頭子非常硬,而這話傳出去,又加重了陽光官場的恐慌情緒。

最為擔心的,當然還是冉旭東的家人了,往日裏冉縣長的朋友很是不少,熱鬧到不得了,現在好了,能來的、敢來的,基本上都是社會上的閑雜人等,官場中人竟然是連人毛都見不到。

終於有人提醒冉縣長的愛人,省勞動廳副廳長毛繼英,似乎跟老冉關系不錯,要不,你走那個路子試上一試?

毛廳長接了這電話,也挺膩歪的,他跟冉旭東的交情是不錯,但是自從他買了那張彩票之後,兩人就不約而同地刻意淡化雙方的交情——起碼在人前是如此。

現在冉旭東出了事,你做老婆的連原因都不知道,就打電話給我,這是什麽意思……是想拿某些事情要挾我嗎?

不過,膩歪歸膩歪,他也不能不管,於是婉轉地表示,“這雙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打聽一下到底是什麽緣故,我這邊也打聽一下……”

“你要是連誰下的手都搞不清楚,這事兒沒辦法操作,就算我是醫生……嗯,醫術未必高明的醫生,可是我連病人什麽病都不知道的話,你讓我怎麽下手?”

同一時刻,金書記也接到了電話,卻不是說情和打聽的電話,而是鄧主任的匯報電話,放了電話之後,他坐在那裏,久久不作聲。

猛然間,電話再次響起,卻是他遠在省城松峰的妻子打過來的電話,金書記的愛人在松峰商廈上班,任了一個副書記的閑職,“老金,平丕縣那邊怎麽回事,財委張大姐問我呢,我該怎麽回答她?”

松峰商廈是財委的下屬企業,所謂的財委那是以前的稱呼,現在其基本職能已經由市政府金融工作管理小組來接手了,張大姐跟金書記也認識,兩家交情算不錯。

“那個縣長惹人了,人家派下來監督的人,都是特供熊貓隨便抽的主兒,你說你該怎麽回答?”金書記嘆口氣,“告訴她,陽光的水很混,你不敢管……”

第二天一大早,市紀檢委的同志再次來到了平丕縣,這次是帶走了冉縣長的秘書、縣政府辦公室的副主任小王——這不是出於任海東的授意,而是金書記已經別無選擇了。

終於,在接近中午的時候,金書記再次接到了電話,這次來電話的,是省紀檢委的一位副秘書長,這位打聽的時候也是比較婉轉,不過省裏的總是省裏的,話頭子不算太軟,“一個候補市委委員,金書記你這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真金不怕火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冉旭東同志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話,對他、對組織都是一件好事,”金書記直接用套話還了回去,用的還是一本正經的語氣。

放下電話,他第一件事就開始打聽此人的來路,結果問了幾個人也不得要領,猶豫一下,他撥通了任海東的電話,“任書記,有個情況,我要向你反應一下……”

金書記對財委的張大姐不怎麽在意,畢竟兩家有交情的,但是這個副秘書長出現得就有點詭異了,要說沒人示意,只是這麽一個人就蹦出來,那真是腦子進水了。

這就意味這冉旭東身後的人可能動了,反正他也不想自己扛著,心說海東書記你找的事兒,我肯定要向你匯報一下——事實上,這個案子也是將兩人擰在一起的契機。

任海東在省裏的人脈,可是比金書記還強一些,說不得略略打聽一下,居然就有點疑惑了,“……奇怪,怎麽會是勞省長的人呢?”

既然是勞省長的人,蒙書記肯定會給我做主的,任書記想明白這一點了,也就沒把此事放在心上,於是打個電話給金書記,“排除一切幹擾,保證紀檢監察的獨立性和權威性,有什麽情況,隨時跟我聯系。”

這就是任書記打包票了,出什麽事兒我扛著,你專心辦事就行了!

金書記放下電話之後,嘴角抽動一下,是啊,紀檢監察的獨立性和權威性是該保持了——看看冉旭東身邊跟著一個陳老板就知道了。

他的腹誹還沒結束呢,就又接到了鄧主任的電話,“冉旭東已經開始交待了……”

冉縣長並沒有他自己想像的那麽能扛,一晚上不睡,又累又渴,再加上那一盒熊貓煙的打擊,他開始陸陸續續地吐口了——在官位和性命之間,他還是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他是聰明人,而聰明人都是比較會算計的,而且,抗打擊能力一般都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