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陳年恩怨

不過有父親在場，季楓也不好多問，只是多看了小叔幾眼，想從他的神態中看出一些什麽來。

但季振平雖然臉色有些陰沉，但是卻並沒有過多的顯露出什麽，季楓也只好作罷。

“小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季振華突然問道。

“嗯？”

季楓一怔。

季振華道：“我看你似乎是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麽話覺得不好說，所以在猶豫？”

“這是在家裏面，有什麽好猶豫的，想說什麽直接說就是了！”季振平說道。

“其實也沒有什麽……”

季楓搖頭笑笑，說道：“我只是覺得，每當小叔提起那個叫張謙的人，好像神態中就有一些怪異，嗯……好像有一些惱火，又有一些無奈，還有點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所以我就猜小叔跟張謙以前是不是認識？”

呃……

一聽季楓說的是這個，季振平頓時就窒了一下，顯得有些尷尬。

季振華也是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搖頭笑笑，道：“這都是你小叔年輕時候幹的好事！”

季楓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小叔年輕時候幹的好事兒？這聽起來好像有些來歷啊，看來自己猜對了，小叔跟那個張謙以前果然是認識的！

“小叔，你和張謙之間有恩怨？”季楓問道。

“行了行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問這麽多幹什麽！”季振平哼了一聲，然後又擡手看了看手表，道：“那什麽，大哥，我單位還有工作，就不在這裏耽擱了……”

“你呀！”

季振華看了他一眼，道：“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有什麽不好說的？再說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誰都年輕過，沒有什麽！”

季振平尷尬的道：“這不小楓在這裏麽，我一個做長輩的，總不能給他留下什麽壞印象不是！”

聽到他們這麽說，季楓就更有興趣了，他頓時問道：“小叔，到底怎麽回事啊，你總要跟我說說才行啊，不然以後如果我跟那個叫張謙的人對上了，我到底該怎麽應付，總要讓我心裏有譜啊！”

季振平聞言，立刻說道：“要什麽譜？！如果你跟張謙對上，不用跟他廢話，掄起拳頭直接揍他，沒二話！”

“說什麽呢！”

季振華瞪了他一眼，道：“小雨都已經是大姑娘了，你這個做父親的還這麽毛躁！”

季振平搖搖頭，說道：“大哥，你也別說我了，我對別人怎麽樣都行，就是對張謙不行，提起他我就火大，我看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季楓不由挑了挑眉頭，聽起來，小叔跟那個張謙之間的恩怨可還不小啊，居然能讓小叔記了這麽多年，一直到現在提起張謙都還讓他這麽火冒三丈的，這可不是一般的恩怨啊！

“小叔，這麽說你跟張謙之間的恩怨很深？”季楓在旁邊問道。

“那就是一小人！”季振平哼道，“當年就是因為他，我跟你小嬸兒差點就沒成，你說這恩怨深嗎？”

“啊？”

季楓微微一怔，一時間甚至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原本他還以為小叔跟張謙之間是別的什麽恩怨，結果卻不曾想，居然是這種事情？

“你小叔跟張謙在年輕的時候是同學，兩個人在學校裏就不是一路人……”眼看季振平只是沉著臉，也不多解釋，他便微笑著為季楓解惑。

原來，當年小叔成長的那個年代，是大動亂剛剛過去，相對來說還是很保守的年代。

而那個時候的人，同樣也還是謹小慎微，雖然也敢開口說話了，但說話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麽話，被人給舉報了，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對於那個時期，季楓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卻也聽過不少，以前在上初中的時候，他和母親住在貧民區裏，當時有一個走街串巷收廢品的老頭，也和他們住在同一個大院裏，季楓就曾經聽他講過他的遭遇。

那個老頭以前還是一個老師，有一天和同事一起去商場——也就是那個年代的供銷點，二人一起去買東西，在臨出來之前，老頭的同事看到墻上掛著幾張太祖的畫像，就提議二人各買一張回去掛起來。

但是當時經濟緊張，老頭心中不太願意買，便隨口說了一句：“買那東西有什麽用……”

結果，就是因為一句‘那東西’，就被他的同事給舉報了。

於是，接下來老頭就被他們學校給開除了，然後接著便是批鬥。

老頭那句話本身根本就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小地方的人說話都略微粗俗一些，卻遭到了這樣的待遇，老頭心裏豈能服氣？

但是老頭恐怕沒有想到，他只是為自己辯解了幾句，結果就被拳打腳踢，甚至生生的被自己的學生給踢斷了腿，以至於到後來落下了終身的殘疾——盡管傷愈後可以走路，但是腿上卻是使不上多大的力氣，甚至都不能太長時間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