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來無回,管你是誰(第2/3頁)
天子想開口,但忽然心底一寒,竟是開不了口。
他開不了口,那侍衛倒是開口了。
“小人單信,見過仙人。”
這侍衛走上前,看了一眼天子,然後深吸一口氣,把撅著的背挺直了,然後沉聲道:“小人不敢對仙人有敵意,只不過覺得天子身為齊國國君,統一國之地,領山河社稷,豈可與人低頭,豈可缺了氣魄?如此,國將不國……”
躋雲打斷他道:“你在指責宗門?”
“小人不敢。”
“那你說這話是何等意思?”
單信沉默了下來。
躋雲冷冷道:“你和國師的失蹤有沒有關系?你可還有同黨?”
單信道:“小人與國師失蹤自然沒有關系,至於同黨,宗門若將我王朝上下皆作奴仆,那自人人是我同黨,若宗門將我王朝上下視作朋友,那自人人都非我同黨,小人亦非同黨。”
說完這句話,他挺直了腰杆,比天子還要直,他平視著那高高在上的仙人,神色平靜。
躋雲搖搖頭,隨手一揮,一股恐怖的勁氣化作宛如實質的風獸法相,激蕩之間,已向著單信呼嘯猛撲而去。
單信猛地往前踏出一步,地面氣流滾滾,宛如湍急河流忽入天降巨石,平靜氣流被打破,騰空而起,往四方射去,而他周身驟然呈現出淡金色,而隱約有一股金鐘倒扣的法相呈現而出。
淩厲風獸撲擊在雄渾金鐘上,發出刺耳的嗡嗡鳴響。
金鐘雖然震蕩不休,但竟卻擋住了風獸這兇猛的撲擊。
躋雲臉色頓時變得很不好。
這凡間的天子侍衛竟然是第十境的存在?
居然還敢對自己出手,這真是無法無天了。
他悶哼一聲,擡手猛然壓去。
十二境力量爆發。
神通掌控天地。
而天地之力如得號令,頓時從四面八方向著單信而去。
一刹那,單信的金鐘法相就向裏塌陷了,破碎的幹幹凈凈。
那恐怖的神通力量未曾停歇,繼續化作一只大手捏向他的手臂。
嘭!
單信左手受天地之力侵蝕,塌陷,爆成血霧。
嘭!
單信右手也爆成了血霧。
刹那之後,四周雅雀無聲。
無論是侍衛,還是公公,還是天子,都見識到了仙人的力量。
要知道單信在齊國宮廷可是侍衛長,平日對人很好,在下屬面前也不擺架子稱兄道弟,論實力更是一等一的高手,幾乎無人能攻破他的防禦。
但這仙人只是稍稍認真了起來,就可以讓他被瞬間碾壓。
庭院裏,鴉雀無聲。
眾人都處於震驚狀態。
這怎麽可能……
怎麽這麽強大?
這就是仙人的力量嗎?
就是超脫了凡人的力量嗎?
齊秀看向那因劇痛而半跪在地的侍衛,眼中露出幾分痛苦,但旋即又立刻被恐懼淹沒,他臉色一變怒聲道:“來人,把這不聽話的東西拉下去,拷問清楚,看看是否有同黨,是否和國師失蹤一事有關!”
單信雙眼血紅,如石雕般跪在原地不同,他仰望著這正在怒吼的男人,這是他侍奉了二十年的主君。
忽然,他雙膝都屈下了,重重地以頭搶地,發出沉悶之聲,額上破開,鮮血順著石縫彌散成了血色蛛網。
他強忍著雙臂碎裂的痛苦,沉聲一字一頓道:“臣,多謝陛下重罰。”
齊秀忽然喘氣起來,他閉目不去看他,而是轉向躋雲道:“不知仙人可還滿意?”
躋雲道:“問出同黨,再處死好了。”
“仙人說的是,說的是。”
齊秀賠著笑,再不去看那如雕像般跪著的侍衛。
他知道……
單信不可能有同黨,也不可能與國師失蹤有關,更不可能背叛自己。
他之所以跪下,是希望自己能夠挺起腰杆,能夠擁有尊嚴,能夠承擔起一個君王該承擔的責任與義務。
他跪的是皇權,是山河社稷,是一個能夠把心思從長生轉向黎民百姓的天子,是他握著刀帶著自己殺出血路時自己承諾給他的齊國未來,是他的信仰與希望……
可惜……
他要的,自己給不了。
宗門大多一路貨色,而此處最強的則是青峰五宗。
這是五個周邊最強宗門的聯合,自己豈可抵抗?
早知如此,當初在那奪嫡血戰裏還不如死了的好。
齊秀隨著仙人遠去……
他又開始命令太監去準備晚宴,去召集妃子與宮女。
……
……
嘩啦。
嘩啦啦……
小無正在庭院裏灑米。
夏極躺在搖籃裏,看著她灑米。
小鳥跳著爪子,正在啄米。
嬋妃外出赴天子的設宴了。
秋涼,葉落。
星光裏,黃葉沾了荒涼,飄零出三分秋色,落地隨風,發出哧哧的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