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怪談(第2/7頁)

陸仁淡定地移開目光,假裝自己沒有聽到冬溪的控訴。

冬溪嘖嘖了幾聲,也不直接開始交換信息,而是跑到教室前後把前門後門都關上了,好像他們要談論的不是怪談,而是什麽國家機密。

他關門的時候,陸仁和白逐各自找了椅子坐下,怪談社的活動室內亂糟糟的,經過一個寒假還積了不少灰塵,冬溪剛剛似乎就在這裏打掃,但只清理出一小塊幹凈整齊的地方。

白逐不動聲色地挪了挪椅子,和陸仁靠著坐在一起,看他的表情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啪的一聲,教室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還沒移到目的地的椅子腿刮著地面發出刺耳的噪音,白逐只是被突然熄滅的電燈嚇了一跳,陸仁還經歷了慘無人道的噪音的荼毒,那種就和指甲刮過黑板一般恐怖的聲音讓陸仁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簡直要化為一座雕塑。

神不知鬼不覺離心上人更近一些的計策失敗,白逐有些惱羞成怒:“燈壞了?!”

冬溪被白逐壓抑著的怒氣嚇得一愣,一會兒後黑暗中傳來他的聲音:“呃……對不起,燈是我關的。”

陸仁擡起一只手捂了捂耳朵,很是無奈:“為什麽要關燈?”

冬溪訕笑道:“嗐,這不是為了襯托氣氛嘛。”

說著黑暗裏響起他的腳步聲,活動室的地上堆了不少雜物,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在目不能視的情況下行動自如的。沒一會兒又響起翻找冬溪的聲音,冬溪找到了一盞燈,按下開關後陸仁看見那燈居然還是水晶球的造型,裏面一棵像是由餅幹糖果堆積成的樹,水晶球的底部是糖霜一般的雪,整個看上去特別少女,連燈光都粉嫩嫩的。

冬溪想要營造的詭異氛圍蕩然無存,這樣的燈再多幾盞他們就像是窩在這裏過節。

冬溪顯然是剛剛發覺自己找出了個什麽玩意兒,尷尬地咳了好幾聲:“啊這……這是社裏的女同學留在這裏的,哈哈哈還挺好看的。”

冬溪幹笑著把這倒黴玩意兒放在了他和陸仁白逐之間的桌子上。

放完了燈,冬溪卻沒有進入正題,而是看了陸仁和白逐好幾眼後,委婉道:“你們要不還是分開一點兒坐吧,我們這講怪談呢,你們倆整得像小情侶看恐怖片。”

白逐的回答是拉過陸仁一只手握著。

陸仁:“……”

冬溪:“……對不起,是我多嘴了。”

白逐:“你快點說!”

冬溪可算能夠老實說事了。

“從哪兒說起呢,讓我想想……就先從男寢的過去說起吧,那個怪談有的地方聽上去不合邏輯,但只要知道男寢的過去,就知道那事兒合理得不得了。”冬溪小小賣了個關子,才繼續往下說道,“我們現在住著的男寢啊,原先其實是女寢!”

陸仁愣了一下,這件事情是他最早的委托人秦老師都沒有和他說的。

“至於為什麽女寢變成了男寢,原因其實很簡單,我說一句話你們就懂了——女寢有人跳樓死了。”

冬溪聳了聳肩:“也不止是我們學校,很多學校對於女寢死人都是這麽處理的,就是把男寢女寢調換一下。不是有那個說法麽,死了人的女寢陰氣太重,只有男生的陽氣壓得住。”

陸仁問:“那個女生是什麽時候死的?”

“九年前。”冬溪道,“她是九年前死的。那位學姐跳樓身亡的消息被學校壓了下去,當年報道過這件事的報紙現在基本上找不到了,如果不是男寢鬧鬼,可能我們這一屆學生完全不會知道還有這麽一件事發生過。”

白逐道:“你的意思是鬧鬼事件裏的那只鬼,就是九年前死去的那位學姐的鬼魂?”

冬溪回道:“大概率是。”

“我也沒什麽證據能肯定公共衛生間裏的女鬼就是那位學姐,畢竟我沒見過那只鬼的正臉,也不知道學姐長什麽樣,更沒有和鬼魂直接交流過。但是種種證據都在告訴我們,那只女鬼就是她。”冬溪說道,“你們等會兒,我找下我的筆記。”

冬溪從雜物堆裏把一本精裝筆記本翻了出來,翻到某一頁後調轉筆記本推到陸仁他們面前。陸仁和白逐借著粉色的燈光看清了筆記本上的字,冬溪也把上面的內容念了出來。

“學姐是從三樓的公共衛生間跳下來的。”冬溪道,“老師你也清楚,我們寢室的三層樓有四層樓那麽高。底下還是水泥地,學姐落地的姿勢估計也蠻寸,當場就死了。”

他攤了攤手:“一個從三樓衛生間跳樓身亡,一個在三樓衛生間徘徊,哪有那麽巧的事,她們肯定是一個人嘛!”

“另一條證據,是我從一個去年退休的老教師哪裏問來的。”

“現在的男寢,也就是當年的女寢離教職工宿舍頗近,那位老教師是最早趕到現場的人之一。學姐那一屆的校服從上到下都是白的,白得就跟戴孝似的。老師說學姐死的時候穿的就是學校的校服,因為地面的凸起學姐的身體被戳出了幾個口子,血止不住地往外淌。那時候學姐已然沒了氣,趕來的幾個人也不知道做什麽好,挪動屍體是不敢動手的,也就幹站著,看著學姐身體裏流出的血把身上的白色校服染成了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