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零章 長風破浪會有時

這話終於有人不服了:“宮主,您也太小覷宗門各位了。昨日是你說不許下重手,否則我們開動陣法,動用寶物,這是我們的宗門主場,他再強也終究只是一個人,在我們神闕之內還能翻了天去不成?”

“是這樣嗎?”曦月環顧一圈。

所有人都道:“當然如此。”

曦月微微一笑:“如果你們都被揍翻了呢?”

眾皆嘩然:“那不可能!”

曦月悠悠道:“若是不服,大可試試。”

人們靜了片刻,終於有個老道士慢慢開口:“宮主此意,真是想讓這個秦弈與我們論個勝負?”

曦月淡淡道:“本座只想告訴你們,什麽都是虛的,實力才是真的。就像這一對兒要結合,你們攔不住。論什麽道宗規矩,談什麽宗門顏面,你們有麽?”

明河轉頭看著師父。

她知道師父這話裏還含著另一層意思,可不僅僅對應她明河。

這個提案其實沒有商量過,昨晚大家太那啥,根本沒說這麽細。

但她知道師父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果是師父用權威強行壓下反對的聲音,強行要嫁徒弟,別人也會認賬,正如剛才有人已經說了“若是宮主寵溺徒弟,非要遂了這樁事,我們也不說什麽。”

終歸是曦月自己的徒弟,別人再不爽也管不著。但這樣的話,秦弈就只是個仗著宮主寵溺徒弟,騙走了天樞神闕一塊寶的幸運臭男人而已,得不到天樞神闕的認可尊重,沒有人服氣。

就更別提後續天地之戰的事情了,一個內寵說話又有幾個人肯聽?能陽奉陰違都算給面子了,多半當面唾一臉呢。

只有秦弈把所有人打服了……那時候不但明河可以嫁,她曦月自己也可以公然和他在一起。

因為你們沒有資格反對。

實際上這是曾經秦弈想對“板臉橘皮老道姑”說的話……只不過如今換了個對象而已。從揍服老道姑,變成了揍服整個天樞神闕。

是更簡單了還是更難了?

一片群情洶湧之中,老道士擲拂塵於地:“宮主此言實在太小覷我等,這戰我們接了!”

曦月還是淡淡地笑,笑容裏看不出絲毫情緒:“那明河去請客人到此,有話相商。”

……

秦弈正在天罡北鬥陣的試煉場裏,與流蘇對練。

這樣的專職試煉場,有很多種模式。可以是你自己參陣破陣、參悟掌握,也可以是如現在這種,雙方搶陣,爭奪控制權。

考驗的既是雙方修行高低,更主要是對陣法的掌握程度。

本質上是對天樞契律的解析和貼合程度。

“砰!”

秦弈灰頭土臉地被砸進地底,但與此同時,七星閃耀,輔弼相斥,流蘇保持者一拳轟出去的造型,原地被擠出了陣外。

大陣閃爍,七星大盛,“轟”地一聲劈在了流蘇腦袋上。

流蘇眨巴眨巴眼睛。

秦弈從坑底爬了出來。

力量上秦弈輸了,延續昨天的試煉,對抗太清他輸了,最多就是又多了點經驗。

但對天罡北鬥陣的控制上,流蘇輸了。

“你……比我還懂瑤光?”流蘇不可思議地問。

“……你是不是想歪了什麽。對瑤光之道,我了解得不如你一半。”秦弈無奈地揮了揮手中棒子:“其實是因為棒子在我手裏,它才是牽引此陣的核心,跟磁石一樣。”

“不是,你為什麽能了解她到我一半的程度?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你……”

秦弈看著流蘇手頭變出來的新狼牙棒,轉身就跑:“你能不能抓住重點,現在是吃這個幹醋的時候嗎……”

流蘇舉著棒子一路狂追:“修行的事情心裏有數就得了,有什麽好討論的,你倒是把你和瑤光的關系跟我說清楚!”

“MMP……”秦弈繞著圈兒跑:“別鬧別鬧……我有要緊事和你商量。”

流蘇勉強收棒:“什麽?”

“我是不是需要祭煉這根貪狼棒棒,感覺對棒打天樞很有價值。”

“唔……”流蘇不追了,摸著下巴想了一陣:“如果你只圖征服天樞神闕,那祭煉這根棒子確實非常有價值,說不定能使整個天樞神闕的堪輿癱瘓,所有陣法為你所用,此地之脈為你所有……”

“你這語意……”

“我是認為,貪狼星不過隨手可得的一顆星罷了,隨時可用,隨手可丟。你的精神無限,當是這整片天穹,是這無垠宇宙。不該貪眼前的好處,反把自己給束縛了。要破天樞,當用你自己的參悟,而不是依賴一根棒子,即使這會更難一些……”

秦弈心中一凜,怔怔地看了流蘇好一陣子,忽然鄭重地行了一禮:“謝謝棒棒。”

流蘇眼裏也有些復雜,嘆了口氣道:“就像你不該再依賴我一樣……養貓養到今天,把自己也搭上了,成為這片天穹的一份子,我能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