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九章 踏乾坤

天樞神闕門人表示很蛋疼。

無相後期,可以壓得整個靈雲宗瑟瑟發抖,但對於天樞神闕倒是不慌,不是一個體量。

神州第一宗可不是開玩笑的。

曦月宮主就是無相後期,鶴悼宗主還快太清了,神闕內部各種奇陣禁制,大家手頭法寶無數,常理幾個無相聯手也不敢闖,一個無相後期的對手就想打進來那是來送呢。

沒看天虹子出使根本就不敢進門?

這個秦弈理由雖然惡心人,細想還挺聰明,舉著個提親牌子往裏沖,把這種性質惡劣的闖宮變成兒女私事,傳出去說不定還算個佳話來著,天樞神闕也沒法因為這就對他喊打喊殺。

這就是他敢強闖的底氣,倒不是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

天樞弟子們倒是很想喊打喊殺,但得承認這確實不叫敵軍,情場敵軍算不算?算的話他早就是蓬萊劍閣死敵了……

不算敵人,可還是會讓天樞神闕很丟臉啊,被人這樣叩門闖入,神州第一宗的臉呢?

必須把他轟出去啊!

現在的問題是……宮主說了,不許下重手。

這啥意思?

各種強大陣法不能亂開,手頭的法寶不能亂用,那都屬於開弓出去就收不回的巨大威能。

然後宮主自己不出手,還讓人去封明河師妹閉關處不許她出來。

那一群乾元暉陽的修士怎麽擋一個無相後期?拿頭擋?

他們能做的只有自己結陣,形成超過普通聯手的強大力量,就像當年程程指揮眾人結陣抗擊賀歸魂一樣,這都已經是需要拿命拼的事了。

但尷尬的是……

眼前這個秦弈好像非常精通陣法,對他們天樞之陣尤其有心得的樣子。

就拿北鬥七星陣來說,不管大家怎麽變陣,搞了半天天樞位都是他。

有時候甚至都不知道怎麽被搶的位,莫名其妙的陣眼自動就變成他了。

陣勢一破,那就是普通圍毆,他們誰圍毆得過一位無相後期啊!

秦弈甚至連棒子都收起來了,一面樹皮盾環繞身周,所有試圖攻擊或控制的術法被擋得一個不剩,大踏步往神闕內部沖了進去。所過之處人仰馬翻,連擋他一下步伐都做不到。

“宮主!”一個道士跌跌撞撞地到了觀星台:“那猴……那人已經到了第八宮!”

他是跌跌撞撞,曦月是團團轉轉,在觀星台上如踩熱鍋:“怎麽辦怎麽辦……”

道士:“……”

這宮主誰假扮的嗎?

平日裏的雷厲風行呢?你出去拍他啊!開動陣法啊!在這裏轉個吉爾圈呢?

道士不敢那麽說,還是忍不住道:“宮主,只要收回不得下重手的指令,我們怕他個棒子啊!”

“當然怕他個棒……算了。”曦月道:“反正他也沒下重手不是嗎?”

道士一肚子老槽不知道怎麽吐,人家都打進門來了,您這還是和對方在打貓貓拳呢?

曦月可一點沒有默契打拳的想法,急得繼續轉圈圈:“你們就不會用迷蹤迷幻一類的陣法困他嗎!”

又有道士趕來:“報!宮主,第七宮了!玄心師兄他們開動鬥轉迷天大陣,被破得自己都不認識了……”

曦月:“……”

“宮主!第六宮了,他好像認得路,是不是有內鬼?我們這棋布星羅的千裏山脈宮闕,新弟子幾年都找不清路,他怎麽跟走一條直道似的……”

曦月:“……”

內鬼當然有啦,只不過秦弈認得路倒不是因為內鬼。

曦月知道,不管自己還是明河,可沒有給秦弈遞過自家地圖……他是真勘破了整個天樞神闕極為特殊的堪輿布局,直奔第一宮。

曦月心情忽然有些怔忡。

原來那早已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

已經是一位足以勘破她與鶴悼畢生心血構建的星陣布局的強大修士,真正站在一個層面甚至猶有過之的頂級強者。

根本不是自己這樣自亂陣腳下一堆糊塗命令能抵抗的人物了。

曦月的神念看見群山霧靄之間,青衫踏白雪,在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地。

好像定位有點錯了……他此來的目的好像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是這樣啊……

她安靜地看了一陣子,忽然一笑:“吩咐下去,讓大家都退下吧,不用白費功夫,此人非爾等可敵……本座親自出手。”

道士們狂喜。

早該這樣啊!之前您是中了什麽邪呢!

秦弈飛速前行,已然踏足第二宮。

他終於感到了壓力。

一只虛無的大手從天而降,帶著熟悉的橘皮老道姑靈魂共鳴:“到此為止。”

“終於來了啊。”秦弈仰天看著那只大手,自己也張開右掌,沖天迎擊。

無數次被這只大手拍得跟只猴似的,一點抵抗之力都沒有……如今再看,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