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四章 哥哥帶你去殺人

妖城之中,秦弈還在頭疼。

這短短一段時間,大家打了幾次架了……

做男人太難了。

會這麽打架,不是棒棒見人就錘的性子導致……相反,棒棒這次還挺讓人的,一直努力想表示一個大婦氣度,結果她實在沒有大婦氣度,綿裏藏針的宮鬥水平也基本為零,隨便被挑惹一下就打起來了……

嗯,關鍵是總被挑釁,最重要的就是那條小蛇。

她雖然沒有變得六親不認,也沒有變得又兇又壞,但終究是變得好鬥了。

跟誰都像鬥雞一樣,咬了棒棒咬師父,咬完師父咬哥哥。

就像渾身藏著傾瀉不盡的戾氣,但又在親情壓制下瘋不起來,只能到處撕逼來維持生活這個樣子。

並沒有人討厭她,即使是總被針對撕的流蘇,打架也是源於自己性子就是愛捋袖子錘人,她不這樣才奇怪呢,而不是對小蛇有什麽意見。相反,大家倒是覺得小蛇很可憐。

但是這種事情,便是太清也治不了。

神性已經復蘇,螣蛇就是螣蛇,怎麽也不會是一只菜花蛇。

要怎麽壓回去?或者至少消停點?

這是師父和哥哥需要探討的問題。

這次九嬰的微操大派送,被夜翎屠了之後留下了一個活口戰俘,如今流蘇和程程一起抓著戰俘去審問了,夜翎坐在自家東宮地板上發呆。

在自己那群二貨親衛們拱衛之下,她好歹還能稍微祥和一點。畢竟這群二貨是她相處最久的朋友了。

只不過往日裏嘰嘰喳喳的親衛團今天也不敢多說話,少主那種氣場很可怕,隔著大老遠都有一種讓人膽戰心驚的顫栗感,就像看見了最兇惡的天神,兇狠的目光凝視著你,讓人戰戰兢兢只想跪下。

這時候的少主和往常不一樣了,誰都不知道亂開玩笑會不會被拍死。

雖然其實少主什麽都沒有做,只是坐在地上發呆。

依然抱著小腳丫盤坐在那,就像蛇形的時候盤著一樣。

大家都不說話,夜翎本來略微祥和的心境又開始漸漸變得暴躁,而且越來越暴躁。

某種意義上,這些親情友情和……愛情,都是她的羈絆,如果她能夠撕開這些,那就海闊天空任遨遊,祖聖之境可證,蛇類之神可期。

她雖對此沒興趣,但妖修也有這種本能。

坐在這裏看著親衛們瑟瑟縮縮的樣子,夜翎內心深處隱隱就有種平日裏不敢去想的念頭:和它們交什麽朋友呢,難道它們不該是奴仆?

在意什麽妖城,在乎什麽師父呢?要麽統治這裏,要麽四海翺翔,要麽震怖人間,萬靈叩首……那才是一只強大的螣蛇對嗎?

靈魂深處的蠢動,和個體意願的沖突,正在激烈交鋒。夜翎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登雲履。

夜翎有些茫然地擡頭,秦弈正站在她面前往下蹲:“趙無懷那邊,我已經讓他徹底湮滅了,一直燒著沒啥必要。”

夜翎扁了扁嘴,也沒說什麽,有些小別扭地轉過了腦袋。

那種抓著人的靈魂炙烤,搞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狠毒,哥哥不喜歡吧……

卻見秦弈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夜翎別扭地想偏開,卻被一手摁在那裏轉不動,於是氣鼓鼓地瞪著秦弈,眼神很兇。

秦弈“哈”地一笑:“還是那麽萌。”

夜翎怔了一怔,眨巴眨巴眼睛。

“幹嘛氣鼓鼓的。”秦弈伸出左右兩只手指,在她兩邊臉上一戳。

就跟戳了個氣球一樣,夜翎“噗”地把氣全噴了出來,怒目而視:“我長大了!”

“哪大了?”秦弈微不可見地瞥了某處一眼?

夜翎一下就撲了過來,試圖咬他脖子。

秦弈一把摟住,把她兩手緊箍在腰間,柔聲道:“心裏不高興,哥哥帶你去殺人。”

正在掙紮的夜翎一下就愣住了。

哥哥帶你去殺人。

這還是秦弈說的話嗎?

秦弈輕松地把她背在背上,大踏步出門,騰雲而起。

他飛得很慢,夜翎的心裏卻很亂。

一直是自己故意勾搭哥哥,在他背上挨挨蹭蹭,哥哥還挺尷尬的,嚷嚷著“別扭來扭去的啦”。

已經多久沒有過,這種像早年一樣毫無避忌地背著自己晃悠的場面了?

幾乎已如隔世般遙遠。

遙遠得夜翎都忘了自己故意挨挨蹭蹭的時候該是怎樣的了……這種安心地靠在哥哥背上的感覺真的好舒服。

其實……夜翎從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勾搭哥哥,只是她覺得隨著自己長大,哥哥就沒那麽親了,至少不能隨便抱自己了。男女之間嘛……似乎只有跟師父和哥哥的關系一樣,才能繼續那麽親熱對不對?

歸根結底只是想和他更親一點,就像早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