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歲月

不知道在南海搞事的人是怎麽想的,總之秦弈倒是難得地過了幾天假期。

之前的一段時間,日子過得精彩,其實是挺難受的,主要是過得太緊迫了。

海天之變,建木重生,本以為渡過這場之後就有一個安逸期,可以和師姐朝夕相處,琴笛相和,畫畫海景,逗逗清茶,此避居之樂也。或者回羽人島,羽裳十分放得開,其他羽人妹子也是服從性極強,真要腐敗的話足使人快活得不似人間。

結果呢,昆侖虛就那麽開了,抓緊時間突破乾元,趕命似的奔赴昆侖。什麽樂逍遙的意願全崩了。

一場亂戰,和嶽姑娘困在昆侖之底,看似跟雙雙隱居一樣,其實兩人心中都極有緊迫感,都想快點找路出來,並沒有呆在地底休憩的心情。

出來之後,還沒等休整,匆匆閉關三日整理了一下乾元所得,就立刻奔赴南海。

喘不過氣來。

這根本不是秦弈心目中的修行生涯,與他的動靜相宜的修行本質是背道而馳的,此前十幾年修行都沒這樣搞過。

結果本以為在南海要應對極為緊張的風雲,卻奇怪地停滯下來,反而是戰場如度假,也是始料未及。

其實秦弈可以理解對方的蛋疼感。

對方忌憚的未必是他秦弈,而是形影不離的小幽靈。

在自己插手之前,對方顯然沒有考慮過這裏居然有無相。他們的配置瞬間就變成了土雞瓦狗,不能用了。

單是一個乾元初期的秦弈,秦弈相信別人還是有很多手段的,可有無相陽神蹲在肩膀上,躲都不躲一下,還戴著個玩具小冠冕秀出天際,那真是震懾力太強,誰都得掂量三分。

世上有幾個無相啊……

要麽就偃旗息鼓,要麽就得去找個能牽制無相陽神的辦法,才敢進行下一步舉動。

換地方幹活是沒意義的,不管換哪裏,只要他秦弈還打算管這事,都避不過去。

秦弈不認為對方會偃旗息鼓,這很明顯是某個大戰略的一環,不會輕易停下的。那麽就真有可能是在準備牽制流蘇……流蘇終究沒有身軀,還是可以有針對性克制,所以秦弈派羽裳夜翎去溝通龍子,為的就是應對這一場。

應該算是一場默契對弈了。

說起來這件事,棒棒是有鍋的。

如果它還願意跟以前一樣躲在棒子裏,那對方沒有把它考慮在內,忽然鉆出來rua一聲都能弄死多少人?可棒棒憋不住,總要在外面現,那自然就暴露出來了。

秦弈也不忍心責怪它,人家憋了幾萬年好不容易覺得有了自保之力,認為就算天上人找上門它也能應對,那自然就不會願意繼續憋在暗無天日的棒子裏,以她跳脫的性情實在太正常了。再說了,人家又不是工具人,只為了給你扮豬吃虎埋伏別人而存在的。

南海的事是自己要管,那要對敵就靠自己。

不管怎麽說,如今形勢在徹底爆發之前,確實是有一段難得的休整期。秦弈突破乾元太快導致的很多沒跟上的東西,恰好在這段時間逐一彌補。

哪有連元神降臨、一念千裏的玩法都不會的乾元啊,丟臉。

而且這手段可以衍生出很多玩法。

比如門派身份牌通訊之法。

每個人在制作門派令牌的時候,都會有諸如毛發之類的自身之物留存在宗門裏,另立命牌。這命牌也就與自己的神魂有隱隱關聯,一旦遭遇不測,命牌那邊就會有所體現,一般是碎裂。

而攜帶在身上的身份牌,和留存在宗門的命牌是一體兩面的。也就是說,你通過身份牌溝通宗門命牌,就可以和宗門取得聯系,也可以隨時神降宗門。

這便超脫了自己神魂範圍的局限,等於預留一個節點在那裏,只要不是遠到實在太離譜或者跨位面的程度,那一般都可以溝通到的。

所以當初師姐曾經說過,她去大荒了如果有事找她,可以通過宗門溝通。

那只碎嘴仙鶴與宮主的聯系,就是這樣實現的,宮主附魂在它身上也是如此原理。

當然這必須達成乾元了才能玩,以前怎麽都辦不到的。原先萬道仙宮只有宮主能這麽玩,讓人感覺神秘無比,逼格高得離譜,現在自己到達這個境界,一看也就這麽回事兒……

秦弈握著自己的仙宮身份牌,探入神念去感知另一端。很快就察覺遙遠的所在有一點關聯,搖搖擺擺,幾乎看不分明。

這是他的魂力還不夠的緣故,畢竟只是個初期。

但能感知就已經足夠了。

秦弈試著往對面輸送了一段魂念:“有人嗎?”

隱隱約約可見萬道仙宮宮內禁地,宗門命牌室,有一名暉陽老者盤膝修行,此時睜開了眼睛。

這老者秦弈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