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1章 枯榮樹葉（下）

宋征心中微微一動，他在那一頭古妖的腦海中，查看到的記憶，以“四方天帝”為諸神之長，天庭是一個很特殊的結構，四方天帝的權柄相同，只是職責進行了劃分。

四方天帝之下，則是星君、河神、山神、土地、城隍等神明，構成了一個龐大的體系。在幽冥之下，則是閻君和閻羅。

宋征在洪武的世界，也聽到過這些神明，包括四方天帝在內，不過那些混亂的神話傳說中，四方天帝並非天庭之主，在他們之上還有玉帝、三清。

而更有一些傳說中，並非四方天帝，而是五方天帝，增加了中央天帝；又或者統稱為“六禦之主”，在五方天帝之中，增加了大地之母。

他原本還來不及多想，但枯榮樹葉的提醒，讓他忽然意識到相對於洪武的世界來說，古妖的世界神化傳說和神系相對簡單。

再進行對比的話，百臂天魔界的神話傳說和神系是最為簡單的：只有一位神明，所有的神話傳說只和祂有關。

這似乎也是一個不尋常之處……

他更加懷疑起來：光芒之神為什麽通過韻兒提醒我，神明元會大劫的事情？祂提前預知了枯榮樹葉會告訴我有關天火的消息？

祂們都想要將一切線索引向天火，這是為什麽？

“多謝前輩提醒。”宋征躬身一禮，心中雖有疑問，表面上卻表現正常。

“不必客氣。”枯榮樹葉說道：“這一場浩劫，恐怕剛剛開始。你們凡人牽扯其中，有大兇險，你切記小心謹慎，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但同樣，也有大機緣，若是你做得好了，蒼穹之上，未必不能有你一席之地！”

宋征心神一震，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枯榮樹葉，後者在世間苦海上飄蕩著，發出了一陣蒼老卻爽朗的笑聲：“不必吃驚，大道朝天，這世間任何生靈都有機會。”

宋征頷首，平復了激動的心情，想了想又問道：“前輩可否告知，天火究竟是誰？”

枯榮樹葉苦笑一聲：“並非本尊不想告訴你，而是因為本尊也是在猜不出來祂到底是誰。”

宋征十分意外，枯榮樹葉道：“不僅是本尊，恐怕蒼穹之上的那些存在，也都在心中猜測，這一團火焰到底是誰。”

宋征更加意外：“可是……天火乃是神明隕落，沒錯吧？”

“這一點應該不會錯。”

“既然隕落了，蒼穹之上自當空出一個神職，為何神明也不知道祂是誰？”

枯榮樹葉呵呵一笑道：“你把神明想得太簡單了。在我們的眼中，天火上隕落了，可是誰說隕落了蒼穹之上就一定空出一個神職了？

誰有告訴你，隕落了祂就不會繼續存在於蒼穹之上了？”

“這……”枯榮樹葉說的繞來繞去，似乎是自相矛盾，他一時間無法理解。

“顯然你還不明白什麽是神明。”枯榮樹葉嘆息道：“可惜這其中涉及自身，本尊沒有辦法跟你詳細解說，你仔細去探究一下，什麽是神明，本尊下次來的時候，希望能夠跟你深入討論一下，如果你能夠弄明白這個問題，那麽很多秘密就可以告訴你了。”

祂說罷，世間苦海上水波飄蕩，那一片樹葉逐漸飄遠。

宋征知道這種存在想說就說，不必他催促；不想說的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無論怎麽懇求，他也不會開口。因而沒有挽留，只是躬身道：“送前輩。”

枯榮樹葉離去，世間苦海慢慢淡化，宋征重新回到了世間。他剛才已經與所感悟，自己處在一個十分玄妙的空間所在，不是世間、也不是虛空，世間苦海籠罩之下，和鎮國強者的虛空戰場也有所不同。

他現在只能用“玄之又玄”來形容這一處所在。

這一出來，就看到慧逸公緊張的從虛空中走出來，見到宋征無恙，這才松了口氣：“你沒事吧？老夫追了一會就感覺不對勁，立刻返回。”

宋征心中一動，問道：“前輩離開了多久？”

“不過十個呼吸的時間。”

宋征感覺自己和枯榮樹葉交談，至少在一炷香的時間。這也是一種時間神通，還是枯榮樹葉暗中影響了自己對於時間的感知？

影響自己，肯定比影響慧逸公容易。

慧逸公看他神情不對，問道：“發生了什麽？”

“肖三山的師尊來了。”他將經過，和自己的猜測都說了。慧逸公的臉色有些難看，若不是面對一位古老的神明，他可能已經發作了。這樣被戲耍，對於資深鎮國來說乃是奇恥大辱。

“祂似乎……並無惡意。”宋征斟酌著：“祂似乎被困於這個世界；祂似乎……有所顧忌。”

慧逸公道：“不要小看這些古老的存在，祂們的用意甚至可能在數萬年以後。他故意將老夫引開，但是他應該很明白，不管祂單獨和你談了什麽，你肯定會如實告訴老夫，那麽祂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將老夫引開？祂單獨面對你，必定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