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4章 天火手段(上)

臨到城門下,有修兵檢查路引,周寇擡手揚起一枚腰牌,暗金鑄就,照的兩名修兵眼睛一晃,連忙躬身行禮:“大人請入城!”

這是一枚“金鑾衛”的腰牌——天火為他安排的職務,是金鑾衛總旗。

朝堂上一直在傳言,天子有意以“金鑾衛”取代“龍儀衛”,金鑾衛指揮使嚴懷義備受天子信重。如今在京師的地界兒上,金鑾衛的牌子比龍儀衛管用。

周寇背著包袱,一言不發容貌冷峻,臉上的那一道傷疤愈發顯得猙獰了。

等他走過去,兩個修兵忍不住哆嗦一下,確認他已經走遠,聽不到了才低聲議論:“這位恐怕就是金鑾衛中專門殺人的那個衙門出來的吧?”

“這還用說?你瞧那一身煞氣,不知道多少冤魂凝聚起來的,他過去的時候,老子脖子上汗毛都起來了。”

周寇行走在人流不息的街道上,他背後的包袱中是一個箱子一類的東西,棱角分明頂著布片。他站在鬧市之中,卻仍舊感覺陰冷,孤僻伴隨而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他拉住一名路人詢問:“金鑾衛衙門在什麽地方?”

那人上下牙磕磕作響,哆哆嗦嗦的跟他說了位置,周寇去了金鑾衛衙門,而後又過了三日,他由東陽公主的一名面首介紹,站在了東陽公主的宅院中,表現了一手特殊的神通之後,他成為東陽公主府上的一名客卿。

平日裏不做什麽事情,只是吃喝玩樂修煉,拿著豐厚薪資,在需要的時候,他負責為東陽公主殺人。

公主府上的其他一些客卿,見到隔壁院子住進了人,想著結交一下,日後彼此照應,可是周寇冷冷冰冰,三言兩語打發了所有人,關上院門拎起酒葫蘆,騰空就上了房頂,在屋脊上躺下來,一口一口的灌著酒。

那就葫蘆似乎是個無底洞,不管他喝了多少也喝不盡。日升日落,月起月沉,不管什麽時候,他似乎總是這個樣子。

周寇算著時間:書生應該快來了吧?

……

林超和戴著鬥笠,堂堂玄通境中期的老祖,卻要偽裝成滿身腥臭的漁夫。

在他身後,他的兩名師弟,玄通境初期的修為,一樣一個挑著魚簍,一個扛著麻袋,裝作是他的兩個兄弟。

京師人口眾多,每日往其中輸入的食物數百大車。而周圍村莊、鎮子中的百姓也都依托這座大城過活,獵人、漁夫有了收獲,自己進城販賣實屬正常,更何況他們手中,還有天火賜下的路引,毫無破綻。

只不過修兵對待他們,卻不似對待周寇那種金鑾衛老爺那樣客氣,罵了幾聲後,一腳將他們踹了進去。

林超和的師弟毛九耀腮幫子上的肌肉鼓了一下,堂堂老祖受此侮辱,待此間事了,這一筆因果卻是要討回來的。

林超和看了看兩名師弟,低聲道:“那人不好對付,在皇台堡中已成傳奇,連帶著王九他們都備受照顧,大家都想交好他們,進而從他們口中打聽出來,那人究竟是如何逃出去的。”

他的兩名師弟也是點頭,卻說道:“那是一幫蠢貨,那人的辦法若是可以重復,王九他們怎會還在皇台堡?”

“不是他們想不明白,只是絕望之下,只要有一線希望,大家也想抓住罷了。”林超和黯然,搖了搖頭又道:“密旨大家都清楚,見機行事。”

“好。”

……

湖州城外,官道兩旁有濃蔭。

有人一身勁裝懷中抱刀站在樹下,此地距離城門口不遠,道路上車來車往,人流如織。他卻好像隱身一樣無人關注。但若是有人無意看上一眼,頓時會感覺到,眼中仿佛有人持刀劈來,一個哆嗦趕緊轉頭,瞬間就會將這件小事情忘掉了。

他望了望湖州城,眉頭皺起。一張粗豪的臉上胡子拉碴,發髻隨意的挽著,用一根殷紅如血的飄帶紮住。

刀鞘和他的鞋子恰好也都是殷紅殷紅的,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他靜靜的等候著,一直到遠處有一只龍儀衛的隊伍乘馬而來,他才忽然飄身而起,貼上了隊伍最後的那一名騎士。

而後身形猛地一落,闖入了那人的身體內。那名龍儀衛的校尉全身一震,眼睛中渾濁的白色泛起,緊跟著身軀抽搐兩下,而後一切恢復了正常。

騎士隊伍馳入城中,直奔龍儀衛衙門而去。

而在官道旁,那人的身形竟然還在,剛剛飛起的,只是一道魂魄。他面冷如冰,朝後退了一步,整個身軀好像液體一般融入了一株大樹之中不見。

……

《薪火法典》乃是文明起始之時,最為古老的傳承之一。

這世間技藝在發展,好比煉丹、煉寶、布陣這一類,往往是越往後發展越高明,比如現在已經誕生了戰具,靈河對岸甚至還有神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