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以牙還牙,加倍奉還!

再專業的冒險者,也會有撲街的時候,這個世界上沒有全知全能的神,只有兢兢業業,精益求精的修行者。

恍惚間,王陸腦海中浮現出了這麽兩句話。

已經記不清是從哪裏看來的,但很長一段時間裏,王陸都將其作為自己的行為準則。

他經常劍走偏鋒,經常兵行險招,經常以神展開的方式刷新別人的三觀。但就他本人而言,對每一件事都是很認真的,絕不打毫無把握之仗。

包括這一次的望月谷之戰,除了以減法題的方式確認了自己的絕對實力以外,哪怕是在虎王退場,大勢已定的時候,王陸依然維持著足夠的警覺。這種全神貫注的精神,才是他無往不利的關鍵。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在即將大獲全勝的前夕,緊繃的弦稍稍松了少許,露出了一個微不足道,卻致命的破綻。

他早該想到的。

如果說這場望月谷之戰有什麽人值得他特別關注的話,元嬰級的虎王雷震名列第一,緊隨其後的,並不是分舵二號人物公羊長老,也不是虎王當作左膀右臂的靈獸,而是阿夏。

王陸從來不曾低估那個變態修士的破壞力,阿夏在修行路上的確是個廢物,玩弄陰謀詭計的本事也及不上王陸這個專業冒險者,但是在一個周密的布局之中,他卻很可能成為一個難以預料的變數。

因為他足夠變態,足夠扭曲,足夠殘忍。

事實上,當王陸呼喚萬物之靈擊潰虎王,一舉奠定勝局之後,還曾花費不少心思去揣摩阿夏的動向。他並不認為阿夏會從頭沉默到尾,這種大場面裏,他肯定會迫不及待參上一腳……卻始終沒有等到阿夏出場。

或許這也的確是王陸欠缺了幾分運氣,若是阿夏能早幾刻完成奪舍,鎮壓傷勢,自冠雲峰山腹中走出來收拾局面,或許還正趕上王陸警惕心尚在。

那時,只要王陸發覺異常,直覺到阿夏的身份,那麽第一時間就該想到,當阿夏出場時,某個貓女將立刻成為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王陸並不懷疑貓女投誠的誠意,也不懷疑琉璃仙阻隔刻印的劍意,但他同樣不懷疑阿夏對手下奴隸的掌控力!靈煙在他手下被調教了足足數十年,哪有那麽容易就擺脫阿夏的控制?或許奴隸刻印,可以用劍心通明予以隔絕,但貓女內心深處幾十年積累的陰影,哪有那麽容易斬除?

對阿夏的服從,已經成為一種本能,當本能爆發時,由劍心通明構成的防線,恐怕將首先從內部瓦解!不是阿夏用了什麽手段重新控制了貓女,而是貓女情不自禁地落入了對方的掌控!

沒有直接見面的話,怎麽都好說,一旦兩人正面相遇,貓女就有一定可能爆發……也是因為這樣,王陸在望月谷決戰前才將她派到遠處去吹響號角。直到大局已定,才讓她帶著號角歸隊——畢竟金丹級的實力值得一用,這般布局已經足夠謹慎,卻不料終於還是出了紕漏。

當貓女手足無措地將匕首刺入琉璃仙體內時,王陸就知道預期中最壞的可能已經化為了現實,腦中因為過於疲憊而積累的木然在頃刻間便一掃而空。

盡管沒能及時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但王陸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應對。

他完全沒理會貓女靈煙,也沒去管驟然重傷的琉璃仙,而是踏步向前,瞄準了天上的阿夏。

貓女靈煙並非有意傷人,一擊之後,自己便陷入了混亂之中——不過也正因如此,就連琉璃仙都沒察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犬走椛在一時的錯愕之後已經緩過神來,一口就咬掉了貓女的兩只手,期間貓女完全沒有反應。

在望月谷決戰前,王陸曾經交代過犬走椛,一旦貓女出了問題,第一時間奪走她的行動能力,留下一條性命即可,其余不必客氣。

至於琉璃仙的傷……的確很沉重,但並不會立即致命,一來貓女本能的遲疑和茫然令她難以全力爆發,而琉璃仙處於戰鬥狀態,並不是毫無防備,只是變生肘腋實在措手不及——她擅攻不擅防。二來小七所修的禪功最擅長救死扶傷,有她在身邊就無需王陸再多管閑事。三來站在阿夏的角度來看,活著的琉璃仙遠比死去的琉璃仙更有利於他。

在看到貓女手中那柄幽青碧綠的匕首前,王陸就揣摩過,對方應該不會直接謀求擊殺琉璃仙,而很可能會用毒,那種噬心腐骨,卻不立即致命的劇毒,將琉璃仙毒倒以後,便能利用手中的解藥漫天要價。

對此,正確的應對只有一個,也就是王陸現在正在做的事。

他將玉府中的法力抽調出來,化為輕身的法術,踏步間,人如流星一般向天空飛去,直沖阿夏!

擒賊先擒王,只要能擒下阿夏,任何事情都不難解決,何況如今琉璃仙重傷,最忌諱的就是夜長夢多,馭獸宗這一眾雜兵放在正常時候根本不入王陸的眼,但現在貓女背叛,犬走椛壓制貓女,小七為琉璃仙療傷,幾乎都沒有什麽戰力,他就算以無相劍圍撐起防禦,在如此眾多的金丹級面前也難免會露出破綻,更何況還有個決不能掉以輕心的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