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他的大……被人打斷了

當銀背的死訊自元神契約之線上傳來時,相應的懲罰也反饋到了其主人身上。

刹那間,赤侯長老仿佛置身焚城火海之中,元神劇烈顫抖著,仿佛要當場融化開來……這就是契約的懲罰,當他以主人的姿態享受著靈寵的便利時,相應也承擔了守護靈寵的責任。

一時的托大,讓他痛失左膀右臂,銀背死時的怨念沿著契約回饋過來,令他痛不欲生。

仿佛只有微不足道的一刻,又仿佛過了漫長歲月,赤侯渾身顫抖著度過了契約的懲罰,臉上除了痛苦便是猙獰。

那兩個雜種一定要死,而且是以最痛苦,最殘忍的方式去死!死後挫骨揚灰,元神拘出,置入熔爐受永世之苦!竟敢殺害銀背……無論他們背後是多大的背景,也不能阻擋自己的復仇!

赤侯長老緊咬著牙關,怒火早已沸騰起來。然而另一方面,在火焰祭煉之下,一顆火相法心卻格外冷靜,令其神智不失,反而更加清醒地分析起來形勢。

這一次,的確是己方看走了眼,最開始只以為是天水湖嶽家培養的精銳弟子,所以滿不在乎地讓並不特別善戰的銀背出馬,誰知這一次的判斷失誤,卻送了銀背的命!

只是見識了王陸以劍氣劃劍圍,抵禦火雷真言的手段,以及琉璃仙劍隨心走,飛劍無堅不摧的銳意,便知道這兩人絕對不是什麽天水湖嶽家能培養得出來的,很可能是那些一品大派的真傳弟子,所謂天水湖嶽家……要麽是這個世家走狗屎運,弟子被大門派看中了收入門中,要麽幹脆這個招牌就是個幌子,這兩人只是用以遮掩身份。

在雲州這種地方行走,大門派的天才弟子這種頭銜在帶來便利的同時,也伴隨著相當的風險。因為任誰都知道,天才弟子價值連城,不單單是他們身上攜帶的門派重寶,單憑這些天才弟子的極品靈根,就足以讓他們成為人形自走大補丹——很多邪魔之徒,最喜歡采補這些天才弟子。

既然認出對手來歷不凡,赤侯便收起了心中的小覷之意,同時也知道此戰不能急於求成。

這種大門派弟子,身上定然有師門賜予的保命道具,要麽是類似走字符之類,可以讓人飛速遁走,要麽是類似金鐘罩,可以布下絕對的防禦,再或者幹脆有師門長老的元神化身跟隨。

不過無論是哪種,都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祭出的底牌,一旦祭出,或許能順利度過眼前難關,但這一次下山歷練也算走到盡頭了。而赤侯要做的,就是讓對手來不及祭出這些底牌。

至於方法,最好莫過於溫水煮青蛙的戰術,將對手拖入持久戰,故意露出破綻讓他們以為勝券在握,然後……

想到這裏,赤侯稍稍收斂了一下自身法力。盡管失去銀背之後,他的實力已經大幅下滑,可金丹境界還在,對付兩個築基期的修士能有多難?他畢竟沒有親眼目睹銀背敗北的經過,心裏只盤算著,若不稍事收斂,恐怕三五招間就能將對手逼入絕望的境地。

然後兩道耀眼的火紅劍光,卻完全打斷了他的思考。

赤侯萬分驚訝地看著眼前飛速逼近的琉璃仙,難以相信區區築基期的少女居然敢如此囂張地主動出擊,更難以相信區區築基期的少女,竟然能揮出如此鋒銳的劍意!

劍鋒未及,但那勢不可擋的通明劍意卻已經直接貫穿了赤侯的護體法力,觸及了元神,以赤侯遠勝對手的修為境界,元神強度,刹那間也感到疼痛難忍!

赤侯立刻祭出一枚塗滿了血色戰紋的野獸頭骨,頭骨雙目中綻放出絢麗的光芒映在赤侯赤裸的上身,浮現出條條血紋,猙獰而兇悍的氣息自這上古兇獸的頭骨中,沿著戰紋湧入赤侯體內,頓時令其骨骼拉長,肌肉膨脹,化身為一頭近乎半人半獸的怪物,咆哮著撲殺過來。

“哦,是馭獸宗的獸化?仙兒,全力輸出。”

眼見變化,王陸一個眼神將指令送出,琉璃仙毫不遲疑將衣袖中藏著的十口飛劍全部放出,聚合在雙劍四周,攻擊力再上層樓,那雙盛滿了天真的眼睛也變得淡漠如冰,通明劍心開始全力運轉。

至於王陸本人,則一手圈住琉璃仙的纖腰,一手持劍上挑,厚重的劍身裹挾劍勢,如同堅不可摧的盾牌。

一瞬間之後,碰撞發生,琉璃仙全力刺出的雙劍頂在了赤侯的胸口,古銅色的皮膚在汗水的浸染下綻放出金屬的光芒,一聲尖銳的刺響激蕩起來,兩口離火劍在胸口劃出一串火花,留下兩條焦痕,卻不能真正破開皮膚傷及肌肉。

金丹真人的防禦力盡顯無疑,琉璃仙無往不利的劍心通明甚至無法洞穿其肉身最外層的防禦,直指元神的劍意也被那沸騰的戰意抵消殆盡。

與此同時,琉璃仙只覺得天地一暗,一個恐怖的陰影從天而降,正是千百倍擴大後的巨獸頭骨,兩排鋒利的牙齒就在自己頭上,然後猛地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