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含元寶鏡

趙然這一聲大喝,驚動了元福宮中的不少人,駱致清從屋中搶出來,瞬間明白了什麽,向著迎面奔來的趙然問道:“來了?”隨即舉目向趙然身後望去,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趙然沖上前來,拽著駱致清的袍袖就往前扯,口中急道:“師兄聽我一言,走!”

駱致清被趙然拽著,腳步不穩的跟在後面,滿臉不甘道:“真不打?”

趙然在前頭拼命拉著他疾奔:“我算過了,再耽擱片刻就得死!”

駱致清雖然很想會一會大煉師朱先見,但還是在趙然的強力拖拽下無奈的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對自家這個小師弟向來便有一種說不清的親近和依賴,總是認為小師弟說的向來是對的,做的從來不會出現偏差。

更何況小師弟還說了“算”字,宗聖館乃至整個川省修行界,誰不知道小師弟以算出名?既然小師弟說會死,那就真有可能會死。

彭雲翼也在自家房中聽到了趙然的大呼聲,他連忙將雙眼閉得更緊了,努力想要讓自己進入運功調息的狀態。

可還沒等他靜下心來,弟子周克禮就闖了進來,大聲喊了一句:“老師!”

彭雲翼暗罵一句“晦氣”,索性把自己放倒在床榻上,呼嚕聲大作。

周克禮卻不由分說,上前一把將彭雲翼拉起來,扛在肩上就往外發力疾奔,一邊跑一邊還在嘿嘿偷笑。

彭雲翼無奈,只得“醒來”,在周克禮肩上道:“為師已醒了,快放下為師。”

周克禮卻哈哈笑著,興奮道:“老師不急,弟子背著您逃出去再說。”

彭雲翼問:“逃什麽?”

周克禮道:“趙師叔說了,有一場打戲,咱們多配合著些。”

彭雲翼暗嘆了口氣,他這位弟子天資卓絕,可惜就是總有些神經質,表現出來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說白點就是好玩,而且偏好扮戲,常常容易陷入臆想之中,此刻怕就是如此。

眼看前方是正在越墻而出的趙致然和駱致清,剛想叫住他們,就見一道光芒閃過,前方二人腳下的那段元福宮宮墻忽然亮起一道光華,晃得人眼睛都幾乎要睜不開了,隨著光華的晃動,這段宮墻猛然爆裂開來,碎磚亂瓦四處橫飛,爆裂處,濃濃的煙霧向四面八方蔓延。

彭雲翼來不及說話,膝蓋微屈,頂在周克禮腰間,周克禮吃不住勁,將彭雲翼放了下來。

師徒二人的姿勢轉眼調整,換成彭雲翼扛著周克禮,向著東北方向撒腿狂奔,逃出這一段危險區域。

彭雲翼緩過神來,向著光華射來的方向望去,見一人手持寶鏡、正從元福宮紫宸殿的殿宇梁頂上縱身飛躍而來。

周克禮此時有點發懵,他沒想到這出戲搞出來那麽大的“事故”,張著大嘴還有些發呆,被彭雲翼再次扛起,向著更遠處躲避。

“朱先見!”周克禮不可置信的喃喃了一句。

彭雲翼點頭,向徒弟道:“這人已經瘋了。”心中對老師陳善道和師兄黎大隱的棲霞山之行又多了幾分擔憂。

朱先見的出現令元福宮中一片大亂,他沒有關注那些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的元福宮修士和俗道,只是瞟了一眼遠處逃開彭雲翼和周克禮師徒——同樣沒有過多關注,他的眼中,只有趙致然和駱致清。

在太廟商議時,藍道行、段朝用等人都不敢來元福宮,陳天師積威已久,哪怕如朱先見所說,已經回了棲霞山,他們也不敢來。如此一來,也正合朱先見之意,他一個人也不帶,自己殺到了紫金山。

剛到紫金山,就看見了正要翻越宮墻出逃的趙致然和駱致清,當下暗道,合該我朱家氣運昌隆,連老天都助我!當下沒有絲毫猶豫,祭出自己的最強手——含元寶鏡,對著趙致然和駱致清就是一記朝元一炁雷!

含元寶鏡同樣出自三茅館,為上一任三茅館大長老袁太初煉制。袁天師自東海偶得了一方含元翠玉,本想以此試煉一件鎮館法寶,但最後功虧一簣,沒能成功,含元寶鏡最終只能達到高階法器的水平。

但這件高階法器在大部分功效上,已經初步具備了攻擊性法寶的威力,比如所蘊的朝元一炁雷,其威力就極為強悍,絲毫不遜於道門同類法寶。唯一的問題,在於含元寶鏡蘊雷的時間太長,三到五個月方能收滿朝炁,頂多發出三記雷光便會耗空,這也是其品階無法列入法寶的原因——符文組合的設計未能形成閉合自循環,當然也有可能是煉制中的問題。

朱先見一眼掃到趙致然和駱致清,毫不遲疑痛下殺手,雖說由於倉促之間未能打正,卻顯出了含元寶境的巨大威力,整整一段數丈長的宮墻都被立刻轟成了齏粉,威力所及,將趙致然和駱致清從墻頭上轟了出去,落在十多丈外的一棵大松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