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文明城市

夜幕籠罩下的京城依舊繁華,玄壇坊地處最熱鬧的秦淮河兩岸商業區,同樣人來人往,燈火通明。

顧老頭師徒各種扮相,跟秦淮河隨便吃了點宵夜,就在玄壇坊四周不停的溜達,漫無目的走來走去。

顧老頭商賈打扮;老大繼續抽著旱煙袋,得空就換個地方蹲著;老二擔著個油炸臭幹的擔子(他的儲物法器中也不知怎麽就那麽多各類挑擔),老三扮作閑漢潑皮,胸口處衣襟大敞,露出黝黑油亮的肌肉;老四繼續扮作乞丐,面前放著破碗。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到了夜深的時候,玄壇坊四周人跡開始減少。

按照之前的考慮,師徒五人將采取不預設地點、不預設時間的明殺方式。

所謂不預設地點,就是不在固定地點設伏,師徒五人在周邊轉來轉去,由東到西、由南向北,總之就是瞎轉悠。

所謂不預設時間,就是一直堅持在玄壇坊待著,什麽時候看見目標就什麽時候出手,哪怕是一直逛上幾天都在所不惜。

所謂明殺,就是不設伏擊圈,無論是誰見到目標後,都高呼一聲,亮明身份,然後再強殺。

三管齊下,不給目標人物趙然提供演算參數,避免之前多次被對方躲避的詭異現象出現。

於是,師徒五人繼續在玄壇坊的大街小巷中遊蕩,漫無目的走來走去,按照顧老頭的交代,就連“往哪裏去”這個想法都不能有!只有等到高呼聲響起,大家才合到一處進行圍殺。

顧老頭一邊盤算著明天的最後一輪十強戰的勝負結果,一邊不停的猶豫著,如果中獎的話到底去不去兌獎。如果今晚強殺成功,是直接跑路呢,還是等明天兌獎之後再走?他知道理智的情況下應該殺完之後毫不猶豫的跑路,但這半年多以來玩修行彩票養成的習慣,卻讓他頗有些強迫症的陰影,甭管中了幾等獎次,不去兌換回來都會感到渾身不舒服。

又琢磨著,如果今夜姓趙的沒有回玄壇宮,自己明天要不要去紫金山看比賽?

大法師組別的比賽,駱致清能否戰勝對手,拿到最終的擂台挑戰資格?他好像積分只領先第二名兩分,不是很把穩。

金丹法師組,那個自信滿滿的端木夏令真是太令人失望,自己看在他的姓氏上,連買了多次他得勝,全部都猜錯,實在是廢柴得不行!虧得他賽前口出狂言,說什麽擂台戰資格如探囊取物,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

黃冠組中,嚴世藩已經領先第二名足足四個積分,提前一輪拿到了挑戰擂主張騰明的資格,但越是這種時候,比賽的結果越是不好說,他會不會為了保存法力故意放水?這還真是個撓人的問題……

走來走去,顧老頭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玄壇坊的東街口,這裏視線很好,能看到玄壇宮的正門,也能看到周圍幾條街道的情形,是一個四通八達的交叉口。

他注意了一下,看到了蹲在轉角處乞討的老四,或許是因為職業習慣,老四蹲守之處比較隱蔽,旁邊有道殘墻遮掩著。兩人對視一眼,顧老頭跟這邊的轉角口也尋了個別人屋前的台階,坐下來歇歇腳。

街角轉過一個更夫,打著鑼報送著“子時已到,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之類的話,顧老頭心想,或許今晚姓趙的不會出現了吧。

對面扮作乞丐的老四曾經提議,幹脆找個玄壇宮門口的值守道士問問,姓趙的在不在玄壇宮裏。但這項提議被顧老頭否了,原因依舊在於對梅花易數的敬畏,顧老頭不知道問了之後,會不會被姓趙的知道。

當然,其中也有對玄壇宮地勢不明的顧慮,道宮裏那麽多殿宇樓閣,若是被姓趙的藏在某個隱匿處躲過去,那可就麻煩了。

正瞎琢磨之際,就見幾條街道外漸漸有衙役、快班出現,其中還夾雜著幾個精壯的方堂巡查,這些人把幾條街道口用簡易的拒欄封住,然後開始沿街查問趕人。

對面蹲著乞討的老四向顧老頭望過來,顧老頭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亂動,一班衙役而已,想走還不簡單嗎?先看看情況再說。

過不多時,衙役們便清理到了轉角處,一群人簇擁著上元縣快班的班頭走過來。

那班頭向顧老頭喝問:“在這裏幹什麽呢?”

顧老頭沉住氣道:“老朽遊賞京城,閑逛得累了,在這裏歇歇腳。”

班頭上下打量著顧老頭,道:“大半夜的遊賞京城?跟這裏坐著?你真以為我會信?說實話!”

顧老頭道:“老朽是浙江的客商,的確是遊賞京城的,頭一次來,迷了方向,呵呵,京城太大了……”

那班頭嗤笑道:“還敢當眾撒謊?遊賞京城?遊的是青樓、找的是娼婦吧?”

顧老頭連忙點頭,曖昧的一笑,那意思,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