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被坑了

老頭和女郎也不答話,繼續催動飛劍,幾個呼吸間便將兩個道人的諸般手段盡數破去,飛劍毫不遲疑,繼續斬來。

說時遲那時快,春風和觀雲都知此番難以善了,今日怕是要命送於此,各自抖手就準備發符。敵人修為太高、本事太強,不求能夠撐到同伴來援,至少也要讓家裏得個警訊,以待日後為自己報仇。

電光石火間,飛符尚未發出,腦海中忽然同時感到一陣莫名的劇痛,便如刀子在頭裏割了一刀,這一下出其不意,兩個道人疼的渾身一顫,法訣中斷,飛符竟未發出。

強忍著痛楚,奮起余力再想發符,又是一股劇痛襲來,意識間一陣恍惚。與此同時,頭頂上方一片黑暗,卻是女郎胳膊上挽著的那個花籃。

花籃暴漲三丈,當頭扣下,將兩個道人扣在裏面,腦海中受到的沖擊也一波接著一波,兩個道人當場就嘴角歪斜,哈喇子直流。濃郁的花香也緊隨而至,彌漫其中,幾個呼吸之間喉頭一甜,頓時人事不知。

花籃倒飛而起,化為原形,被衛三娘收入儲物法器,衛朝宗上前看了看倒在地上流著哈喇子的二道,心中稍顯驚異,看了看從林子中出來的趙然,暗道傳聞中樓觀一門四大弟子,余致川和趙致然不擅鬥法,看來傳言有誤,單這一手,便知趙致然絕非易與之輩,不知余致川又如何?

衛朝宗上前,一手提起一個,和趙然打個招呼就準備撤人,趙然見他拎著兩個大活人有些麻煩,幹脆施展獨門手藝,從扳指中飛出一根繩索,將兩個道人綁在一起,手腳相互交叉並攏,緊緊捆作一團。

衛朝宗笑道:“趙師弟還有這一手。”上前單手提起,果然甚為靈便。

衛三娘好奇的上來觀望,卻被衛朝宗大袖遮住:“三妹,女人家不要多看。”

事不宜遲,雙方道別,衛朝宗兄妹向儀鳳門而去,至於怎麽出城門,趙然就不關心了,那是衛朝宗兄妹的事,趙然則悠哉悠哉順著城墻繞向秦淮河,伴著絲竹歡笑、燈火繁華,回到雞鳴觀。

順著三清殿、慈航殿、授牒院、講法壇一路往回走,經過修士們居住的九大院舍,時不時就能遇到三三兩兩的進修方丈們圍坐在一起,或是交流著學到的齋醮科儀、各自擅長的符箓道術,或是暢談著各自的鄉土宗門。

現在已經十二月中了,再過幾天就要去文昌觀舉辦結業大齋醮,到了月底便將各自分別,六個月的同吃同住同學,不自覺間便處出了友情,越是即將分別,越是感受到彼此之間的親厚和不舍,就越是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子。

趙然算是眾修士中的“名人”,在各項課業中成績又十分優異,不論道經道典、齋醮科儀,甚至文書往來、公務規則,在方丈中都是拔尖的,兼且還是唯二的兩個省觀級高道之一,所以在講法堂高修和普修班中都很有威望,一路走去,盡是和他打招呼問好的同窗。

還沒等回到景陽樓,便有班上的同窗向他道:“趙方丈,靜慧大煉師下午找你,說是見到你就讓你去道錄司公事房。”

靜慧身為道錄司正印,這幾個月沒少和趙然打交道,尤其在中後期,應許多修士的要求之後,試著讓趙然在講法堂上集中開了幾堂大課,交流介紹他在谷陽縣、紅原縣等地做方丈的經驗和體會,由此,她對趙然的芥蒂也緩解了不少——因為趙然的業績確實過硬,因為他介紹的增加信力之法確實值得借鑒。

再加上講法堂即將結業,更有一場向真師堂“匯報”性質的大齋醮要舉辦,所以她對此很是關心——這一點和副印黎大隱完全不同,過問得也比較頻繁。

趙然心說是不是上頭又有人對齋醮提出了“高屋建瓴”的建議,因此又要調整?亦或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需要想辦法解決?一邊考慮著,一邊來到了公事房。

靜慧沉著臉坐在書案後,也沒有如往日般客氣的讓他坐下說話,而是當面就來了一通批評。

“趙致然,我知道你做方丈很有水平,信力上的業績也非常出色,在講法堂這期修士中算得上出類拔萃,可你也不能就此自傲吧?既然是來講法堂進修的,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你的行為舉止,注意一下風評反響,不要太過於得意忘形?我覺得你不是這種狂妄之輩啊,怎麽臨到結業的時候,反而張揚起來了?”

趙然頓時一臉懵逼,心說這話怎麽說的?我幹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讓你發那麽大火?難道是今天出手抓人的事情暴露了?不應該啊,這事兒辦的很幹凈嘛……

再說了,就算是暴露了,也和你這幾句批評粘不上邊吧?

見他臉上一片茫然,靜慧啪的甩出張信箋來,信紙飄到趙然臉上,被他扯在手中,仔細一看,不由一臉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