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第五期

聽得這個問題,於長老勃然作色:“你是哪家的修士?竟敢質疑崇德館?我可以向諸位保證,景師兄鬥法之時絕不會留手,我崇德館更不會違犯道門戒律,參與關撲賭錢之戲!”

之後,在場的各方修士們拋出來一個又一個問題,包括景雲安的功法、道術,擅長的符箓和法器,近期狀態,所作的準備事項,甚至包括他的喜好等等。

有的問題,景雲安親自做了解答,有的問題,則由於長老或者其他長老代替回答,崇德館山門外當真是熱鬧到了極點。

直到某不知名修士躲在人群中提了兩個問題,這場見面會才戛然而止。

該修士的第一個問題是:“聽聞貴派大長老景大煉師與江騰鶴為婢女水娘而大打出手,此傳言是否屬實?”

關於這個問題,在場的崇德館諸位長老都感難以回答。難就難在景雲逸的確有一位婢女名叫水娘,而景雲逸前些時日告訴他們說江騰鶴強迫水娘一事,這些長老都覺其中必有隱情,究竟是什麽隱情,景雲逸沒有告知他們,他們中也無人知曉——包括景雲安這位與大長老關系最篤的兄長。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於長老只得硬著頭皮道:“此中詳情,涉及崇德館與宗聖館的隱秘,在沒有達成一致之前,我們也不方便透露。”

緊接著,人群背後的那名修士拋出了第二個問題:“傳聞說景大煉師兩股之間為江掌門所傷,以致行走不便,今日沒有見到景大煉師當面,是否正因為此?”

崇德館諸位長老齊齊大怒,於長老尋找提問之人,那個方向卻有二三十位修士,人影交錯,難以分辨,只得恨恨解釋了一句:“大長老前往廬山,身負要事未歸,傳言大謬,各位切勿輕信。”

“大長老當真去了廬山麽?不是怕被看出傷勢吧?”

“大長老傷得重不重?”

“胡說八道,於長老都辟謠了,那是謠言懂不懂!於長老,小人資質是真的不錯,對崇德館仰慕已極,為小人正骨吧……”

“如果大長老沒有受傷,為何這麽關鍵的時期不在山門坐鎮?”

“剛才於長老不是解釋了嗎?大長老去總觀了,有要事啊。”

“什麽要事比這件事更重要?莫非是景致武、景致摩一案又有了新進展?”

修士們七嘴八舌,追著這個問題不撒手,於長老甩了甩袖袍,宣布本次見面會結束,於是崇德館修士們又簇擁著景雲安匆匆返回了洞天之內,只留下山門外的一地雞毛。

隨著嘉靖二十六年第五期《君山筆記》的發行,試劍三省四煉師事件終於在整個大明修行界中引爆了開來,不僅讀者群從原本的金丹法師以下在向煉師境以上突破,發行範圍也從散修界、館閣低階修士向著高階修士蔓延,就連真師堂諸位真師,以及部分合道境大修士都開始向這本期刊投過來關注的目光。

除了拜二月份發行的三期筆記大肆炒作之功外,還因為這一期的內容滿滿都是幹貨!

引起讀者們極大興趣的一篇文章中,描述了崇德館大長老景雲逸在廬山總觀金雞峰洞天中拜見東極閣坐堂天師李鈞陽的場景,景雲逸當時說了些什麽,李鈞陽又回復了些什麽,文章中並未提及,字裏行間只是描述了兩人的神情舉止,而且就連這方面的內容都相當模糊,就好像一個人站在遠處輕飄飄的隨意掃視了片刻一般。

這篇文章之所以引起廣泛關注,特別是引起了低階修士和散修的高度關注,除了景雲逸求見李鈞陽這件事情本身所包含的各種言之不盡、道之不明的含義外,更在於作者余光視野中透露出來的對於金雞峰洞天的景物的描述和對大修士們的少許生活狀態勾勒,比如部分殿堂的外觀,比如亭台池榭的構圖,又比如洞天靈氣的濃郁程度,以及大修士們在修行球場上一邊談事一邊揮杆的身姿。

當然,想要僅僅憑借這些描述判斷金雞峰洞天的內情是完全不可能的,文章也沒有配圖,詞句更是含糊,顯然在這一點上,不僅作者很有數,《君山筆記》的把關也非常嚴謹。

但所有這一切,在揭開神秘總觀世界冰山一角的同時,也撓在了大量吃瓜修士們的癢處,撩動了他們那根充滿好奇而又容易激動的心弦。

這篇文章的作者署名“假面僧”,這個名字則更加令人浮想聯翩……

另一篇勾起吃瓜修士們強烈八卦欲望的文章,則是關於事件焦點人物之一,遊龍館煉師水雲珊的情感生涯揭秘。這篇文章將水煉師的感情經歷扒了底掉,從她幼時與同在衢州的顧南安青梅竹馬說起,講到她與龍虎山正一閣張元吉的秘密雙修,重點描述了她成親後不幸的雙修生活,昭示了她如今掛著雙修名份卻形同守寡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