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宗旨

就見裴中濘邁著步子在各個桌前巡視,走到白庚桌旁時頓了頓,白庚忍不住以眼角余光偷瞄她那雙大長腿,然後看向她彎下去的小蠻腰,不禁心中一蕩……

卻見裴中濘從地上撿起張紙條來,看罷冷哼一聲,舉著小紙條問白庚:“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庚有些發懵,看那紙條,原來是蔣家小姐寫給自己的,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

“今夜子時,君山之巔?不好好答題,卻在這上頭動腦筋?你是白庚吧?空長了一副大好皮囊,心裏想的卻都是這些男女私情,如你這般心思不放在正道上花花公子,本姑娘看得上你?做你的夢去吧!再動花花心思,立刻取消你的應試資格!”

說罷,裴中濘將紙條一搓,化作雪花碎片,隨風而散。

白庚很想解釋:“那不是我寫的,是蔣家小姐給我的。”看向蔣家小姐,見她面紅耳赤,頭低的都快貼在桌子上了,心想若是說出來,豈不是壞了人家蔣家小姐的名聲?於是苦著臉將這話強吞進肚子裏。

眼見離著交卷還有半個多時辰,白庚正神遊天外之際,忽見一物從眼前墜落,其勢迅猛已極。白庚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此物便“啪”的落在自家考卷之上,濺起一陣黃白帶綠的汙垢。

於此同時,就聽天上一只大號黑鴉飛過,帶走一陣“呱呱”聲。白庚看著被汙了一大片的申論試卷,不由滿腦門子黑線。

……

從考場出來,就聽見一片哀嘆之聲。

“完了完了,水池那題,明明樣題是一人灌水百斤,一人取水三十斤,如今取水的人怎麽變成兩個了?而且還不說清楚水池的大小,誰知道丙幾個時辰可以把水取走?虧我還辛辛苦苦挖了水池,這下全完了……”

“我也是啊……”

“這題可以用《九章》裏的天元術求解……”

“誰知道那個龜兔賽跑的題怎麽答?兔子究竟何時追上了烏龜?”

“兄台,此題我以為選丁。”

“永遠追不上?怎麽可能?簡直荒謬!”

“兄台且聽我一言,兔子追上去需要時間否?這段時間山龜是否又往前爬了一段?新爬的這一段路兔子想要追上去,需要時間否?這段時間……”

……

當天下午是一眾評審們閱卷的時間,白庚沒什麽事,就在附近走走看看,來到小君山下,仰視飛瀑,又有了上山觀景的心思,誰知卻被告知,這座山是私產,閑雜人等不得入內,白庚只好怏怏作罷。

上午被裴中濘撞破了紙條,晚上的君度山之巔肯定是不用去了,想來蔣家小姐是沒膽子如約上山丟人現眼的,所以白庚倒也不用為這姑娘擔心。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繼續應考,這回卻是面試。面試就是當面演示自己在申論中描述的道術運用,這關考試比昨天的比試,氣氛要活躍得多。

亭子外已經立起來一塊木板,上面公布了每一位參加比試者昨天答卷的成績,在總成績中,昨天答卷的筆試成績占了八成分值,比重相當大,所以眾人都圍攏在木牌前,認真查閱,不僅查閱自己的,更要查閱別人的。

白庚也擠了過去,就見打頭的第一名,正是自己,雖說早有預料,但依舊忍不住心頭一陣竊喜。筆試共八十分,他的成績是七十五分,其中行測六十分,他拿了滿分,申論二十分,他得了十五分。

再看排在第二位的,是靈藥山莊郭植煒前輩,這位郭前輩行測拿了五十六分,申論得了十八分,筆試總分七十四分,只比自己低一分,令他忍不住暗自心驚。

排在第三、第四位的,是景星巖的景星居士和羊草山的龍卿欵,筆試成績分別是七十一分、七十分。

等眾修士們看罷成績,裴中濘在亭中宣布:“各位的成績都已經公示於此,為公平、公正起見,評審組一致同意,有不服者,可以申請查閱試卷。誰如果覺得自己的成績有問題,可以當堂提出來,我們把你的試卷公之於眾,大夥兒一起看看有沒有批錯。”

當即就有兩個修士站出來,要求查閱,這兩位都是成績排名靠前的,一個第五,一個第六,自是很不甘心。

於是趙然將他們兩位的試卷取了出來,又將標準答案公布在旁邊,這一比對,兩人頓時就不說話了。

過了片刻,又有人提出,要查閱白庚的試卷,趙然同樣將白庚的試卷取出來公之於眾。白庚的試卷答得非常完美,尤其是行測部分,居然拿了滿分,便有修士不服,說是白庚要麽作弊,要麽就是運氣。

趙然笑道:“也好,既然身為筆試頭名,就要有接受監督的自覺。白庚道友抽中的是甲套試卷,我們便讓他答一答其他試卷,看看白道友的才具如何。”

當下,便將其余三套試卷取出,當場抽題問對,白庚自是談笑間難題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