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到得玉清殿，分賓主落座，自有弟子奉上靈茶，寒暄客套了幾句後，歐陽飛正色道：“真人，半年前那一戰，想必青雲門中也多了些傷殘之人，在下願一一為他們施展枯木逢春術，令他們斷肢重生，重回巔峰。”

眾青雲門高層神色一動，互相對視了一眼，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激動之色，隨即齊齊看向道玄。

道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不置可否，道：“道友有此心，貧道不勝感激，只是貧道心下尚有幾分疑惑，還請道友解惑。”

“真人請說。”

道玄臉上笑容消失，正色道：“半年前敝派宗門不幸，發生內亂，魔教妖人趁機攻打青雲門，貧道萬不得已之時，請出誅仙劍。”

“可就在貧道要斬妖除魔之時，道友出手阻止了貧道，讓魔教妖人順利撤離，但道友又似乎並非與魔教妖人一夥，卻不知這其中究竟有何緣由？”

道玄此話一出口，青雲門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著歐陽飛，想知道他會作何解釋。

歐陽飛眉頭微凝，略一沉吟，看向了立於水月大師身後的陸雪琪，臉上忽然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道：“事實上，當時在下並非要阻止真人斬妖除魔，究竟此舉為何，別人沒看出來，想必這位陸姑娘應該看出了些許端倪。”

“嗯？”

眾人驚詫不已的看向陸雪琪，陸雪琪自己也愕然萬分，滿頭霧水，腦子裏有萬般思緒，卻紛繁雜亂，完全理不清頭緒。

“雪琪，怎麽回事？”水月大師疑惑的回頭問道。

陸雪琪除了歐陽飛話音剛落之時，臉上神色稍有變化外，很快就恢復了滿臉清冷之色，“徒兒也不明所以，但徒兒看出，這位歐陽道友並非是要相助魔教妖人，他的目的似乎是……似乎是……”

“是什麽？”

“他的目的，似乎是為了救下那鬼王宗大小姐，還有……”陸雪琪想到那個人，心下不由一痛，卻是不願再提那個名字。

歐陽飛微笑頷首道：“你果然看出來了，不錯，當時真人的誅仙劍，斬向的是任何一個魔教妖人，在下都絕不會插手，但真人選擇斬殺的對象是張小凡，在下卻不願坐視不理了。”

所有青雲門中人都迷了，林驚羽、陸雪琪、田靈兒、曾書書、宋大仁等與張小凡關系匪淺的人尤為上心，全都一瞬不瞬的看著歐陽飛。

道玄追問道：“這是為何？”

歐陽飛深深的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且許多事在下都無法給諸位解釋清楚，但總的來說，在下之所以要救張小凡與鬼王宗大小姐，實是動了惻隱之心。”

“不如在下給諸位講個故事如何？這個故事裏，涉及到在場許多人，有你們知道的，也有你們不知道的。”

道玄很有耐心，此事事關重大，由不得他不重視，當下頷首道：“我等洗耳恭聽。”

歐陽飛端起茶盞，淺飲一口，這才開口道：“在青雲山腳，有一個寧靜祥和的小山村，叫做草廟村，草廟村中有兩個無憂無慮的小孩，一個叫張小凡，一個叫林驚羽，那一日，天空陰雲密布……”

歐陽飛開始將誅仙的故事以第三人稱視角向青雲門眾人講述，所有人都聽得入了迷，而身為當事人的林驚羽更是神色變幻，許多當年不解之處，都一一豁然開朗。

“太極玄清道與大梵般若截然相反的修行方式，讓張小凡大為困惑，這般艱深枯澀的道理，以張小凡的見識自是不能理解得清楚。”

“但兩般修習法門根本不同，他卻是分辨得出的，當下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腦中一片混亂，胡思亂想，又不敢問人，只得兩門功法一齊修煉。”

“結果他練太極玄清道剛有小成，全身孔竅初開，靈氣入體，接下來的大梵般若卻又要強關上各處孔竅，入寂滅之境，不由得前頭努力，幾乎盡付流水……”

田不易神情有些恍惚，原來是這樣，他如今可算是明白了當年，張小凡為何足足用了三年才練成太極玄清道第一層，原來根子在這。

“然而當他練到第二層，卻是出乎意料的輕松，究其根源，是因為這三年來他每日修習大梵般若，從不間斷，內氣運行已然頗有火候，而精氣便屬內氣，有了那三年基礎，張小凡進境自是極快。”

“只是他自己卻不相信自己，當初旁人練了一年他卻要練上三年，他便以為這是錯覺，所以他也不在意，只每日按時修習，也無人打擾過問……”

田不易臉上浮起一絲愧色，若當年，自己再多給他一些關心，事情也不會演變成如今這般地步，張小凡的遭遇，他要負主要責任。

“三年過去，少年少女們都長大了，誰都不知道，在這三年的相處中，張小凡心裏，已經深深的埋下了一道身影，這個人給了他最快樂的回憶，但同時，也給了他最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