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條件

那巨大的軒轅劍比天將投影的身軀還要龐大，天將投影卻絲毫不怵，以攻對攻，手中同樣龐大如柱的鋼鞭揮向劈來的軒轅劍。

“轟！”

一聲爆響，天搖地動，巨劍消失，軒轅劍本體打著轉倒飛而回，最終插在了燕赤霞左近。

而天將投影不過是倒飛了一段距離，便卸去反震之力，再次飛撲而上，一鞭對著下方的燕赤霞砸下。

此刻受軒轅劍反震，燕赤霞法力激蕩，胸悶如堵，身軀僵直，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看著那巨大的鋼鞭向著腦門落下。

燕赤霞絕望的閉上雙眼，心下暗呼我命休矣。

“呼！”

勁風襲來，光是威壓就讓燕赤霞雙腳陷入了土中，直沒小腿肚，等了數息卻感覺到鋼鞭並未落下，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卻見那如柱子般的鋼鞭停在了他腦門上方尺余處。

歐陽飛的聲音遙遙傳來，“大胡子，服了沒？”

燕赤霞低頭看向歐陽飛，苦笑道：“服了，早就服了，從你召出這天將時就已經服了。”

“當今之世，道消魔長，仙神不顯，妖魔橫行，你卻能召出天將助戰，這已經不是道行的問題。”

對於燕赤霞那美麗的誤會，歐陽飛自然不會去解釋，樹妖姥姥見大局已定，這才敢跳出來，走到聶小倩與寧采臣身邊，以藤鞭纏在兩人腰間，提到歐陽飛身後。

親眼目睹這一戰後，她心下對歐陽飛已是敬若神明，再不敢與他並肩而立，同時心下暗暗竊喜與歐陽飛搭上了關系。

剛才那一戰，無論是兩人的禦劍之術，還是歐陽飛召喚的天將，都讓她膽顫心驚，絲毫升不起反抗之心，無論面對任何一方，她都只有束手就戮的份。

也幸虧有歐陽飛在這，若是無他，自己就算能在燕赤霞手中逃脫，也得被他所傷，道行大減，沒想到這臭老道道法如此強大，自己以前還真小看他了。

天將投影飛回歐陽飛身前數丈外的半空，燕赤霞體內激蕩的法力已經平復，拔出雙腳，對歐陽飛叫道：“你為何不殺我？”

歐陽飛反問道：“我為何要殺你？”

“……”

燕赤霞一滯，復又問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歐陽飛回身蹲下，伸指解了寧采臣的穴道，對姥姥道：“放了他吧！”

姥姥自無異議，收回藤鞭，放開了寧采臣。

“小倩……”寧采臣得脫自由，立刻爬起來，便要去幫聶小倩解開藤鞭，卻被歐陽飛抓住手臂。

“寧兄，我看在你是個良善之輩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寧采臣噗通一聲跪伏在地，哀求道：“歐陽兄，求求你放了小倩，她是個好鬼，求你讓她投胎轉世，重新做人吧！”

歐陽飛淡笑道：“我說過，你要救聶小倩，我會給你機會，所以你不應該求我，而是去求那大胡子。”

寧采臣聞言，立時想起了之前歐陽飛所言，趕忙爬起身，跑到燕赤霞面前，再次跪倒，道：“燕大俠，我求求你救救小倩，她的身世很可憐，她是個好鬼，之前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你救救她吧！”

“起來。”燕赤霞扶起寧采臣，頹然道：“這世上身世可憐的孤魂野鬼豈止一個聶小倩，我又能救得了幾個？”

寧采臣急道：“遇上一個救一個啊！我知道你心懷正氣，俠肝義膽，燕大俠，若你不救她，就沒有人可以救她了。”

燕赤霞凝視著寧采臣，半晌後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你這個混蛋，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的心腸？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你這種不切實際的人。”

“我退隱江湖，就是看透了人世那些勢利和虛偽，所以才遠避塵世，躲在古刹廢墟。”

“在人面前，我把自己當鬼，在鬼面前，我把自己當人，所以搞到現在人鬼不分，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你叫我大俠？真是可笑。”

寧采臣焦急的道：“為什麽可笑？你古道熱腸，為救我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甘願以身犯險，叫你一聲大俠，又有什麽不對？”

燕赤霞慘然道：“我是人卻不願做人，退隱江湖，遠離人世，聶小倩是鬼卻想做人，為何這世界如此荒謬？”

說完這句，燕赤霞定了定神，扭頭看向歐陽飛，沉聲道：“說吧！究竟要如何，你才肯放聶小倩走？”

歐陽飛與姥姥相視一笑，對燕赤霞道：“很簡單，這件事其實也並非是我們非要你去做，而是你們想帶走聶小倩，就必須去做。”

“聶小倩已經許配給黑山老妖，他明日就要來迎娶，即便槐道友不與你們為難，聶小倩也逃不出黑山老妖的魔掌，你們終究得與黑山老妖對上。”

“況且若槐道友放走聶小倩，勢必引起黑山老妖不滿，槐道友做好事成全了你們，卻反而給自己招惹了禍端，這完全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