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放下，日火的曹正淳

歐陽飛與歸海一刀離開了水月庵，路華濃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歸海一刀眉頭緊鎖，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娘親怎麽都不肯說出真相。

歐陽飛瞥了他一眼，突然道：“一刀，伯父的遺體在哪裏？”

歸海一刀看向歐陽飛，道：“在義莊，怎麽？”

歐陽飛目光閃了閃，道：“我想去義莊看看。”

歸海一刀苦笑道：“十幾年過去，父親現在都只剩一堆骸骨，什麽都查不到了，可惜當年我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去看看吧！說不定會有什麽發現。”

歸海一刀見歐陽飛堅持，也不再反對，點點頭，道：“好吧！我帶你去。”

停放歸海百煉棺木的義莊就在水月庵附近，不過數裏距離，兩人很快就到了。

義莊早已殘破不堪，破爛布幔隨著清風飛舞不休，兩扇大門吱嘎作響，讓人擔心其隨時都會掉下來。

進入義莊，裏面並排以長條木凳架著五六具棺木，歸海一刀帶著歐陽飛走到其中一具棺木前，那棺木頭上刻著“先考歸海百煉靈柩”。

“這就是父親的靈柩。”歸海百煉淡淡道。

歐陽飛點點頭，緩步走到棺木旁，伸出右手，放在棺木上方數寸，緩步向前，慢慢往棺木尾端行去。

歸海一刀不解的看著歐陽飛的動作，不明白他在做什麽。

“嗯？”

下一刻，歐陽飛突然停住腳步，眉頭皺了起來，歸海一刀心下一凜，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歐陽飛默默點點頭，後退一步，原本掌心向下的手掌驟然翻轉，向上一擡。

“嘭！”

棺材蓋突然被一道白光從內往外穿透，歸海一刀瞪大了雙眼，便見那道白光在棺材上空盤旋一周後，緩緩落入歐陽飛手掌。

歸海一刀走近幾步，湊到歐陽飛身邊，看向他掌心，那是一把十分精致的小刀形匕首。

“殺死你父親的就是這把匕首，匕首為玄鐵打造，與你的汗血寶刀是同一種材質。”歐陽飛沉聲道。

歸海一刀伸手握住那把匕首，眼中卻有淚水滴落，他踉蹌著退了兩步。

“你怎麽了？”

歸海一刀滿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淚珠不斷滑落，“這把匕首，是父親用打造汗血寶刀剩下的材料打造的，他把它送給了我娘。”

“殺爹的兇手……就是娘親。”

歐陽飛沉默了片刻，嘆道：“我此刻終於明白伯母那幾句話的意思了。”

歸海一刀木然的看向歐陽飛，聲音沒有一絲波動的問道：“什麽話？”

“唯能極於情，才能極於刀，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早出現十幾年，若是十幾年前，有人告訴他這些，他就不會……”

歐陽飛復述了一遍這段話，對歸海一刀沉聲問道：“你們家，是不是有一門殺道刀法？”

歸海一刀神色一凝，臉上重新出現生氣，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看向歐陽飛，重重點頭道：“有，天上地下終極一刀……雄霸天下。”

歐陽飛緩緩點頭，嘆道：“原來是這門刀法，這已經不是殺道刀法，而是以魔入道的魔道刀法了。”

“修煉雄霸天下的人，會逐漸孕養出一個心魔，這個心魔來自於你手中之刀。”

“練到最後，不是人在使用刀，而是刀在控制人，你的魂魄會一分為二，一為你本體之魂，一為心魔之魂。”

“當心魔產生後，它會不斷吞噬你本體之魂，壯大幾身，最終，本體之魂徹底消失，整個人化身一個只知殺戮，再無其他的魔頭。”

說到這，歐陽飛看向歸海一刀，溫聲道：“一刀，你娘是一個偉大的女人，你爹多半是修煉雄霸天下過深，入了魔道，你娘為了天下蒼生，不得不舉起屠刀，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摯愛。”

“匕首刺入你爹身體的那一刻，她比任何人都痛，但是她又不得不這麽做。”

“一刀，聽兄弟一句勸，放下吧！你的世界不該有仇恨，你能極於情，悟出溫柔一刀，那麽，你的世界有愛就夠了。”

歸海一刀茫然的看著手中那把匕首，半晌，才又茫然的看向歐陽飛，“我真的……可以嗎？”

此刻絕不能有絲毫猶豫，歐陽飛重重點頭，斬釘截鐵的道：“你可以，因為你是天下第一刀歸海百煉的兒子，你一定會青出於藍，站在真正的武道巔峰，俯瞰世人，當然，我希望到時候你身邊，能站著你的摯愛。”

“我的摯愛……”歸海一刀眼前掠過上官海棠身影，雙眼迅速恢復清明。

良久……

“歐陽，謝謝你。”

歐陽飛笑了。

……

兩人若無其事的回到水月庵，陪路華濃吃了一頓齋飯，隨即便回返護龍山莊而去。

到得山莊，便見朱無視、段天涯、上官海棠等人齊聚護龍堂，另外還有張進酒也在此，眾人似乎在商議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