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巔峰對決

嶽不群自不會與聒噪的嵩山弟子計較，甚至還要感謝他們的配合，當下只是微微一笑，朗聲道：“刀劍不生眼睛，一動上手，難免死傷，這話十分不錯，嶽某之前在說華山論劍章程時，也說過此言。”

說完轉頭向華山派眾弟子肅聲道：“華山門下聽令，我與左師兄是切磋武藝，絕無仇怨。”

“倘若左師兄失手殺了我，或是打得我身受重傷，乃是激鬥之際，不易拿捏分寸，大夥兒不可對左師伯懷恨，更不可與嵩山門下尋仇生事，壞了我五嶽派同門的義氣。”

“謹遵掌門之令。”眾華山門下俱都高聲答應，他們皆對嶽不群信心十足，相信他一定能打敗左冷禪，自然答應得痛快。

左冷禪聽嶽不群如此說，倒頗為意外，道：“嶽師弟深明大義，以本派義氣為重，那好得很呐！”

嶽不群微笑道：“我五派合並為一，那是十分艱難的大事，倘若因我二人論劍較技，傷了和氣，五嶽派同門大起紛爭，那可和並派的原意背道而馳了。”

左冷禪聽了嶽不群的話，心下暗道：“嶽不群已心生怯意，看來他雖然得了歐陽飛傳授，武功大進，但於嵩山劍法的浸淫上，自認並非是我敵手。”

“我正可乘勢一舉而將其制服，不過他的話倒十分得人心，我若無表示，卻顯得不夠大氣了。”

想到此，左冷禪遂開口道：“嶽師弟說得不錯，眾嵩山門下聽令，我與嶽師弟乃是比武教技，若我被嶽師弟失手重傷或殺死，嵩山門下亦不得以此生事，當奉嶽師弟為五嶽掌門，不得有誤。”

說完心下暗暗得意，你大氣，我比你更大氣。

果然，左冷禪此舉亦得了眾武林同道一片贊賞，眾嵩山門下自也對自家掌門十分有信心，同樣紛紛應是。

高手比武，內力外招固然重要，而勝敗之分，往往只差在一時氣勢之盛衰，左冷禪見嶽不群示弱，心下暗暗歡喜，唰的一聲拔出長劍。

這一下長劍出鞘，竟然聲震群山，原來他潛運內力，長劍出鞘之時，劍刃與劍鞘內壁不住相撞，震蕩而發巨聲，不明其理之人，無不駭異，嵩山門下又大聲喝起采來。

嶽不群將長劍連劍鞘從腰間解下，這才慢慢將劍抽了出來，隨即走到擂台一側，將劍鞘放到了地上。

單從二人拔劍的聲勢姿態看來，這場比劍可說高下已分，大可不必比了，嶽不群長劍指地，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淡淡微笑，與左冷禪相距約有二丈，轉過身後，擺了個起手式。

五嶽劍派兩大掌門的巔峰對決即將展開，在場各門各派武林豪傑盡皆屏息凝氣，這華山之巔上，一時間寂靜無聲。

左冷禪見嶽不群橫劍當胸，左手捏了個劍訣，似是執筆寫字一般，知道這招是華山劍法的“詩劍會友”。

乃是華山派與同道好友切磋武藝時所使的起手式，意為文人交友，聯句和詩，武人交友則是切磋武藝。

使這一招，是表明和對手絕無怨仇敵意，比劍只決勝敗，不可性命相搏。

左冷禪嘴角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道：“嶽師弟不必客氣，既然你要以嵩山劍法與我比鬥，何不使‘萬嶽朝宗’？”

左冷禪說完，心下卻暗道：“嶽不群號稱君子，可在我看來不過偽君子罷了。”

“他對我不露絲毫敵意，未必真是好心，一來或是心中無底，二來是叫我去了戒懼之意，漫不經心，他便可突下殺手，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想到此左手向外一分，右手長劍向右掠出，使的是嵩山派劍法“開門見山”。

他使這一招，意思是要打便打，不用假惺惺的裝腔作勢，同樣也是諷刺對方乃偽君子之意。

嶽不群嘴角抽了抽，終究忍住了心下怒意，臉上依然面不改色，淡笑道：“左師兄說笑了。”

左冷禪建議嶽不群使嵩山劍法中的“萬嶽朝宗”，實則暗含羞辱的意味，外人自是不明所以，但同為五嶽劍派中人，嶽不群如何不知？

那“萬嶽朝宗”一式，乃是表示恭敬之意，嵩山弟子和本派長輩拆招，必須先使此招，意思是並非敢和前輩動手，只是請你老人家指教。

話說到這裏，已經沒什麽可說，嶽不群也不想再跟左冷禪啰嗦，當下長劍一舉，身形一動，學自思過崖山洞的嵩山劍法已然使出。

左冷禪不敢怠慢，同樣使出經他修改過的嵩山快慢十七路劍法與之針鋒相對，迎了上去。

嶽不群一經出手，左冷禪立刻便認出，這果然是正宗的嵩山劍法，只不過此乃最老版的嵩山劍法。

當年五嶽劍派與魔教十長老兩度會戰華山，五派好手死傷殆盡，五派劍法的許多精藝絕招，隨五派高手而逝。

左冷禪匯集本派殘存的眷宿，將各人所記得的劍招，不論精粗，盡數錄了下來，匯成一部劍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