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瞻觀往來隨神遊(第2/2頁)

若是境界修為稍低,說不定會被這段意識侵奪,為這妖物所代替,這並非是說這妖物復生了,而是本我被抹消壓倒,認為自己便就是那頭妖物了。

不過他境界在此,卻是足以承受。

他繼續往下看去,從此妖從出生到被人收服,再到踏上修行之道,經歷種種劫難障關,直至最後敗亡,這所有一切,都是歷歷在目,期間還窺望得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兇怪巨妖。

這一頭妖物名喚“浣”,後來道名“蒼臯”,其也是大不簡單,雖是異類妖物出身,可最後也是斬得過去未來之身,其並未走上渡覺之路,而是嘗試沖關真陽,為尋找機緣,走遍了不知多少界域,最後才來到了這余寰諸天之內,並折戟於此。

看到這裏,張衍才收回了識意,蒼臯的種種悟道經歷極是珍貴,雖每個人所走之路不同,可他人道途亦可用來做參鑒,尤其這蒼臯天資不凡,氣道修為還在他之上,只是斬卻未來之身的那番感悟就不枉他來此一遭。

可這裏面也有許多重要關鍵的過程丟失了,好像是被一股莫名意識隔絕開來,因此他所看到的經歷其實是殘缺不連貫的。譬如蒼臯的傳法之師為誰人,從頭到尾也不曾看見具體形貌,還有真陽之境的關鍵在於何處,其又被何人所斬,為何有過去之影留在這封禁之地,這些都是沒有解答。

他思索下來,認為關於這些應是涉及的層次過高,他現下尚還無法完全接觸到,既是這般,也就不必去強求。

經過他這一番觀察,“蒼臯”的身軀已然完全不見了,而這片封禁之地還遠沒有到達盡頭,他猜測當還有其他隱秘在此,故是一晃身,繼續往裏深入。

而此刻洞窟之外,卻有兩個身影浮現出來,其中一個,正是那曾經被囚押在青碧宮雲陸之下的女道人。而另一個,看去只是一個侏儒,只神情姿態,卻蘊含著一股威嚴,讓人不會因他外貌而有任何小覷。

女道人死死盯著洞窟入口,看了許久之後,她恨聲言道:“殺戮我兒之人就在裏間,我已等不了了,鄧真人可願助我進去將此人斬殺?”

侏儒修士卻一皺眉,不悅道:“棠真人,這與我等先前說好的可是不同。”

按照他們的算計,是要用特殊手段在張衍分身之上種下印記,等其分身回去,與正身相合之後,就可將此栽在張衍身上,並無法擺脫,這樣無論其去到什麽地方,他們都能找到下落,再想做什麽也便簡單了。可此刻上去,卻是沒有任何好處,還破壞了原先謀劃。

女道人神情之中戾氣漸起,道:“那張衍……”

侏儒修士神色微變,立刻打斷她,鄭重道:“道友慎言,以此人修為,我等在此提及他名諱,或會被此人感應到。”

女道人悻悻收口,但眸中殺意不減,她很是煩躁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叫我如何忍耐?”

侏儒修士提醒道:“棠真人,鄧某還是不建言如此做,這裏不過是此人分身,即便打滅了,對其人損傷也極其有限,且還驚動了此人,對我下來行事沒有任何好處。”

女道人卻根本聽不進去,身上一道道烏光升起,面上浮起了某種瘋狂之色。

侏儒修士察覺到她情緒波動劇烈,似隨時可能爆發出來,感覺有些不妙,繼續提醒她道:“棠真人,這裏頁海天,龍府主宰之地,我等付出了偌大代價才可到此,並言諾不做出任何出格舉動,你這刻上前報仇,怕是不好交代。”

女道人冷笑一聲,不屑言道:“那又如何,我等也是分身到此,大不了斬殺那張道人之後散了去,今後不到這頁海天來,龍府又能拿我怎樣?若有膽量,盡可追殺到青碧宮中去。”

言畢,她根本不去不管侏儒修士同意與否,烏光一道,就往下沖去。

侏儒修士見狀,暗罵了一聲,女道人只要一露面,那此前布置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此刻他似是不出手也不行了,考慮了一下,也只好遁身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