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印神精廬存殼軀(第2/3頁)

幹瘦修士有些煩躁地將那飛書收起,唉聲嘆氣道:“不用說,當是又出了什麽紕漏了,這才想到了我師兄弟,不過有上諭在,卻是不得不遵啊。”

兩人商議一陣後,這才磨磨蹭蹭往龍淵大澤趕去,這飛梭遁迅捷,可兩人用了四五日來才到昭幽天池,可因為心中忌憚,不敢太過接近,遠遠便發出符書相召。

等候有一個時辰,才見一道煙煞貼著地表飛來,立時發了一發道法訣過去招呼。

那人很是謹慎,又轉了兩圈後,才往上來,到得雲中,就見一名黑袍道人收了丹煞,把身現出,上來一禮,道:“弟子廖逢通,拜見兩位師叔。”

幹瘦修士寒著臉道:“門中急匆匆喚我等來此,你可知曉緣由?”

廖逢通硬著頭皮道:“此事說起來還是師侄的不是,近日昭幽天池中派了不少弟子出來,在千裏方圓之內修築法壇,看去是要內立起陣門,弟子修為低微,自覺難當大任,只得往門中去書……”

幹瘦修士一怔,警惕望了望四周,見無異狀才稍稍放下心,沉吟一會兒,道:“如此說來,倒也怪不得你,你回門中去吧,此處就交由我等了。”

廖逢通雙手遞上一枚玉簡,“此是弟子述記,對兩位師叔許是有所助益。”

待對方收下後,他躬身一禮,矮身下去雲頭,依舊由地表遁走。

一晃之間,就是數月過去,張衍未曾等來魔宗報復,反是東華北地魔修聞得此事,都大感驚惶,紛紛不見了影蹤。

但他並非就以為這便海不揚波了,即便六大魔宗不動,也難免會一些小宗小派出頭挑事,因而四處發出飛書,命各自駐守弟子要比以往更為小心。

這一日,他於門中打坐,卻是自浮遊天宮來了一名童子,言那座精廬已是煉造出來,著他去方塵院中去取。

張衍命景遊送走那童兒後,將法身與肉身一合,就自洞府出來,乘動雲氣往東行去,不到半刻,就到得方塵院前。

似是感應到他到來,自下方兩座對峙飛峰中飛起無數符箓,浩浩蕩蕩匯聚成一道寬大雲梯,向前延伸,直到他腳下方才頓住,同時自裏走出一名孤高清俊的黃袍道人,頂上一團罡雲似晶結冰團,正是有溟滄雙秀之稱的嶽重陽,他上來稽首道:“張真人,久違了。”

張衍還了一禮,笑道:“原來是嶽真人,未知喬副掌門可在?”

嶽重陽回道:“喬掌院已於十多年前兵解轉生去了,而今副掌門一職由貧道所領。”

張衍微微有些訝異,不想百多年過去,喬掌院已是故去。

溟滄派九院,院主多是由門中位輩頗高,卻又無望成道的元嬰長老擔任,不過是掛個名頭而已,平日並不露面,而俗務皆是副掌院打理,後者方是事實上的院主。

只是此輩若非十大弟子或洞天門下,則無望入得三大上殿,如無機緣,恐難在道行上再進一步了。

這嶽重陽年歲比他稍大幾分,眼下修成元嬰,資質在同輩中也是不凡,在此次埋沒卻是有些可惜。

他轉了幾個念頭之後,便言道:“今日來此,是奉掌門之命來取‘印神精廬’。”

嶽重陽側身一讓,道:“掌門已有法旨到,請真人這邊走。”

張衍笑了一笑,輕乘清風,隨他沿雲梯入山,不多時就到得峰巔道宮前。

在殿前空地落下,嶽重陽起指彈出一道符箓,正中兩側石碑,禁制立時被他撥動,只聞隆隆聲響,下方開了一處陣門,露出一方石壇,上擺一幢高有三丈,飛檐高翹的精舍。

嶽重陽看去,眼中也是露出一抹艷羨之色。

此物乃溟滄掌門秦墨白親手所煉,就算被洞天真人拿去,恐怕一時半刻,也奈何不得。

他暗嘆了一聲,道:“真人且請觀之,在下便先退下了。”

張衍微微點首,道:“嶽掌院若是在門中待得煩悶,可來昭幽天池尋我。”

嶽重陽深深看他一眼,打一個稽首,就退下去了。

張衍擺了擺袖,往精舍中去,到了裏間,目光換掃,見此處古樸厚重,盡去奢飾,正中則是一處隆起半尺高的池台,內中積蘊清澈靈水,乃是法身出遊後,存駐肉身之所。

四角之上,掛有銅鈴,可感八方氣機風雲,但有危機,立可察知。

殿中上方,則懸有一塊剔透無暇,潤潔晶瑩的丹玉。此物乃是自溟滄派靈眼之中孕化而出,對此物吐納調息,不亞在浮遊天宮之內修行,只此一枚,便足夠一甲子之用。

池台上擺有一只巴掌大的狻猊香爐,正噴吐三氣寶煙,此煙一分潤靈,一分養身,一分溫神,此寶非元嬰三重境修士不可用,天長日久溫養之後,神氣感應,便極有可能煉化真靈,既可助修士打理精廬,亦能調運禁制,禦守外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