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羊烈

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四個人和真君交過手,非常清楚真君的可怕。

真君不同於真人,單單一個瞬息千裏,動念即至,就讓真君立於不敗之地;打不贏的話,對方想逃絕對輕而易舉,之前要不是身處於海眼中,那個紅衣道人未必會死。

真君另一個厲害的地方就是能夠使用法寶。當初四大蠻王連手,全力一擊,才能將戊城上空的法陣擊破,法寶隨便打一下就有這樣的威力。

雖然嘴裏說得很有勝算,但謝小玉、麻子、蘇明成和法磬心中一點把握都沒有。

時間緊迫,麻子立刻進了庚金靈眼。他要吸收庚金精氣,讓五行圓滿。

蘇明成和法磬則就近找了一處靈氣充沛的地方苦修,他們現在只缺最後兩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徹底圓滿。

剩下的人不知道該幹什麽,王晨、吳榮華雖然已經是真人了,但是他們屬於水貨,加入只會礙事。

第二天早晨起來,眾人發現四個人不見了,顯然在得知九空山上一位真君帶著滿腔殺意而來後,這四個人害怕了,所以連夜逃跑。

這四個人一走,其他人的信心也開始動搖起來。

到了第三天,只剩下王晨、吳榮華、趙博和那個打過漁的修士。此人叫張桓,平時沉默寡言,不太合群,沒想到大難臨頭卻有這樣的義氣。

王晨、吳榮華沒什麽感覺,趙博卻怒火沖天。他的火是沖著白羽飛、嚴正、童明、秦葛舒、曹左意這五個人所發,他們五個因為精通水遁,所以一直被重用,前前後後得了不少好處,結果事到臨頭,居然都跑了。

“沒什麽可奇怪的。他們幾個水行、木行都是完全圓滿,丙火、戊土、庚金也已經圓滿,又有我給他們的那枚劍符,頂多五年就能夠以大圓滿築基,就算沒有通天丹,也絕對可以踏入玄門,成為真人。有這樣的根基,修成真君不是什麽難事,有這樣美好的未來,他們怎麽會願意留在這裏等死?”謝小玉顯得異常平靜。

自從知道那個消息之後,他除了發出幾道信符,再也沒做其他的事,好像對任何事都已經不在乎。

“消息傳到北望城後,恐怕那邊的人也不會剩下多少。”王晨輕嘆一聲。

白羽飛、嚴正和童明屬於最早加入的一批人,連他們都逃了,此刻留在北望城的人大多是後來加入,肯定逃走的人更多。

“這樣不是很好嗎?烈火之下見真金。還記得當初我們飛天船遭到鳥人攻擊的時候嗎?和現在是不是很像?那時候恐怕你們三個人對我也沒什麽把握吧?最後不也一步步走過來了嗎?”謝小玉輕笑道:“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任何人,今後也不會強迫誰,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王晨、吳榮華和趙博互相對看。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三個人都覺得勝算不大,恐怕這一次兇多吉少。但是此刻謝小玉如此平靜還和當初的情景相較,三個人越發不懂謝小玉在想些什麽。

他們想過,謝小玉這樣說可能是為了寬他們的心,不過也可能是真的,這是又一次篩選。當初跟著謝小玉從飛天船上跳下來,又跟著他一路逃跑的人,最後都逃出生天,而且得到諸多好處,一個個飛黃騰達,而那些沒跟著的人大部分命喪黃泉。不知道這一次篩選下來的結果會如何?

三人在這裏苦思冥想,遠處山頭上,有兩個道人也在思索。

那兩個道人一個站在山頭上眺望,另外一個斜倚在一棵松樹旁,洛文清則垂手站在一旁。十丈之外,綺羅有些局促不安地站著。她不屬於謝小玉一夥,卻又不敢一個人待著,只能厚著臉皮跑到這邊來。

“你怎麽看?”羅道君轉頭問道。

“換成別的人,我肯定會認為這是安慰之詞;出自他之口,我就不敢肯定了,我總覺得他的手裏還有很多底牌。”洛文清連忙回道。

羅道君哈哈大笑,突然攤開手來,只見他掌心裏握著一枚信符。

“這是謝小玉剛才發出去的信符?”洛文清驚問道。

信符這東西可以攔截,也可以摧毀,但是想捕獲卻很難。因為這東西和發送者心意相通,一旦落入人手,那邊立刻知道,只要念頭一動,信符就會自動銷毀。就只有羅師叔這樣精於玄功變化的道君,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切斷信符和發送者之間的感應,換成陳師叔或者自己師父,全都沒這本事。

“這枚信符是發給信樂堂那個堂主,上面是一份清單,全都是金鐵之類的東西,還要上萬把鐵劍。這些鐵劍只有一個要求——必須見過血,最好是殺過人。”羅道君臉上帶著微笑。

“他是要……”洛文清猛然間醒悟過來,旁邊還有一個外人。

“沒想到居然能逼出他這張底牌,九空山真是幫了我們大忙。如果那東西是真的,別說一個真君,就算九空山整個門派都出動,恐怕也是有來無回。”旁邊那位陳師叔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