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切從養雞開始

夜色漸去,東方露出魚肚白。

下面蕭條冷清的居住區總算有了一絲人氣。整個礦區有兩、三千人,他們白天大多在礦井裏,晚上回到家裏倒頭就睡,只有清晨這段時間可以輕松一些。

“大哥,你昨晚大呼小叫的在幹什麽?”李福祿睡眼惺忪地問道。

“大哥,有什麽好事?說出來讓俺們也高興一下。”另外一個傻小子湊了過來。

謝小玉有點不好意思。和這幫人相識好幾天,他居然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之前他心中抑郁,對一切都看得很淡,這群人在他眼裏只是過客,根本沒被他放在心上,但是昨天晚上發泄一頓之後,他變得神清氣爽,看誰都順眼三分。

再說,他能夠得到《六如法》,還多虧李光宗和這些人。如果說《六如法》是他的機緣,那麽認識這些人或許也是機緣。

“我還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謝小玉說道。

“這是二呆。”李福祿拍了一下剛才說話的人的肩膀,然後一個個指了過去:“那是大呆,還有木頭、柱子、田壯、小五子、小六子、老白、長叔、超叔。”

“小哥,叫老長、老超就行,俺們擔不起這個叔字。”一個和李光宗年紀差不多的中年人連忙拱手。

“大哥,你還沒說呢,到底有什麽好事?”李福祿介紹完後,仍舊追問道。

“我只是想通一些東西。”謝小玉微微一笑。

“你想通什麽了?”李福祿追問道。

“好了,去漱口擦臉,然後吃飯。吃完飯,跟我上工去。”李光宗走過來,又是一個大鍋蓋。他對兒子基本上都是用手說話,很少動嘴講道理,因為那樣太累。

李福祿閉嘴了,他最怕的就是爹。

其他人也不敢多說話,把自己收拾幹凈,吃完早飯,飯碗一扔,全都跟著李光宗走了,只留下長叔一個人收拾碗筷。

長叔以前在大戶人家做幫傭,從打雜的一直做到管事,中間當過一段時間廚子,所以亂七八糟的一堆事全都歸了他。不過他也有好處,因為要幫大家做飯,所以他可以比別人晚半個時辰上工,又比別人早半個時辰回來。

走出一裏多,李光宗轉過頭朝著兒子厲聲說道:“聽著,以後不許再問小哥這件事。”

“為什麽?”李福祿疑惑地問道。

“你沒看出來嗎?小哥今天早上出來的時候,精氣神都和以前不一樣,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以前別看他挺客氣,他看人的眼神就像看石頭一樣,眼睛裏根本沒俺們,今天有了。”超叔是個精細的人,連忙在一旁解釋。

“這和我問的事有什麽關系?”李福祿仍舊不服。

話音剛落,他的後腦勺立刻挨了一巴掌,打得他一個踉蹌,眼前金星亂冒。

李光宗打兒子很少下重手,這一次他真用了力。打完之後,他怒罵道:“你只要給我記住就是,以後不許亂問,什麽都不許問。你問一次,我打一次。”

超叔搖頭,對李光宗的做法不敢苟同,所以又解釋起來:“那位小哥不同於我們,來這裏肯定不是為了討生活。他要不是在中土犯了什麽事,要不是為了‘愛恨情仇’這四個字,你亂問,就犯了忌諱。遇上小哥是你的機緣,也是俺們的機緣,看看現在,功法有了,又有了那什麽靈脈,昨天晚上我打坐一個時辰,比得上以前一個月的辛苦。只要小哥不走,以後肯定還有好事,你不要把機緣變成仇怨。”

這話不是說給李福祿一個人聽,也是讓另外幾個傻小子明白道理。

“超叔的話都聽明白了嗎?”李光宗喝道。

“明白了!”一群傻小子齊聲說道。他們其實不明白,只是不敢說,怕挨揍,只知道以後不能亂問。

巖洞裏,謝小玉正忙碌著。

那口銅壺已經拿了出來,放在一口小火爐上。銅壺裏裝滿了水,銅管連著壺嘴,那縱橫往復的部分蓋著兩層很厚的棉被,他正把雞蛋一顆顆放在棉被上。

只要燒開水,蒸氣就會經過銅管噴出,銅管會變熱,把棉被烘得熱呼呼的。三、四天後,這些雞蛋就會孵出一只只雛雞。

當初在門派裏時,他曾經博覽群書,包括一些地理志、農書之類的雜書,其中有一本提到遼北人在農舍裏養雞。

遼北一到冬天就天寒地凍,下的雪可以把人埋了,雞如果養在外面,肯定會凍死。所以遼北人就在農舍裏搭起木架,上面鋪上一層層的隔板,把雞養在隔板上,一間不大的農舍可以養兩、三百只雞。

這些雞吃的是蟲子,蟲子需要另外養。遼北人用秸稈、麩皮之類的東西喂它們,那都是人不吃的。所以盡管遼北大半年被冰雪覆蓋,地裏長不出什麽莊稼,那裏的人也過得不錯。

天寶州雖然不冷,但是水、土、空氣都有毒,哪怕臨海城周圍那些農田種出來的東西裏也有毒素,只是少一些罷了,和遼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