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收徒

院子裏，雲垂野來回不停地走著，腳步很急促也很輕，時不時的擡頭望向大廳，臉上滿是焦慮與期待之色，府內的侍衛丫鬟都已經被他趕得遠遠的，因為他曾聽說過仙人療傷治病之時最忌打攪，他生怕出現什麽意外。

他如今已經年近花甲，一輩子榮華富貴權力名聲都享盡了，早就沒什麽遺憾，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這個獨子，若是真能治好了兒子的病，別說是做牛做馬了，就算是讓他立刻去死，他也心甘情願。

正想著，江皓的聲音便傳來出來。

“好了，可以進來了。”

可以進去了？這……這就好了？

雲垂野愣了一下，臉上滿是詫異之色，這滿打滿算不過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就結束了，不會是出了什麽問題吧？

他心中咯噔一聲，忙快步走了進去。

“父親，我這病好了，全好了！”

雲霆平日裏的沉著冷靜丟的一幹二凈，臉上滿是激動之色，快步迎了上來，沒有誰比他自己感受的更清楚，原本壓在身上的那種沉重感全然消失不見，整個人都好像輕了許多。

“真、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

雲垂野顫抖著的手慢慢伸向了雲霆的臉頰，沒有雷霆閃爍也沒有觸電的麻痹，他忍不住老淚縱橫激動無比，臉上表情一會哭一會笑。

從五歲時開始，雲霆身上的雷電強度已經足夠讓人重傷，從那之後他便只能遠遠地看著，再也沒有親近過自己的孩子，到如今已經整整二十一年了，這種心情是任何人都沒法理解的。

“快，隨我去謝過仙長！”雲垂野深吸了一口氣，拉著雲霆快步走到江浩面前，朝著他深深一揖，感激道：“多謝仙長治好了我家霆兒的怪疾，老朽感激不盡！”

雲霆也是一揖到底，感激道：“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無需如此。雲公子的症狀並非是得了什麽疾病，不過是靈氣失控而已，我如今已經幫他將靈氣失控的根源取了出來，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江皓一揮手將兩人扶了起來，繼續說道：“相反，他這些年日夜受靈氣滋養，體內純凈無比經脈通暢，說是天生靈體也不為過，可以說是一個修道的好苗子。只要勤加修煉，日後定能成大器。得道成仙長生不老，也並非是不可能之事。”

得道成仙？長生不老？

雲垂野身子一震，世間久有神仙傳說，但凡人從來都是無門而入，此時忽然聽到兒子竟有機會得道成仙，他眼睛頓時一亮，忙將雲霆拉到身邊，說道：“求道長將犬子收入門下。”

雲霆也是聰慧過人，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道：“懇求仙長收下雲霆為徒！”

“雲公子資質過人，無論去哪個門派都是大有前途，何必非要拜在我的門下。”見魚兒上鉤，江皓嘴角微翹，但他還是擺了擺手，拒絕道：“更何況。”

“收他為徒倒也沒什麽。”雷靈珠到手，江皓也懶得再隱瞞什麽，擺了擺手，說道：“不過，有一點你們要想清楚，我並非是人族修煉成仙，他若是拜我為師，那些整日裏喊著斬妖除魔拯救蒼生的修士們可不會放過他的。”

什麽？不是人族？難道……難道是妖怪？

雲垂野一驚，身子下意識的朝後躲去，普通老百姓只將神仙妖魔當做茶余飯後的故事，但他們這些一州刺史卻是知道這都是真實存在的，心中不免有些驚懼。

江皓也不覺得意外，妖族向來強者為尊，對同族的弱者都不會有什麽好態度，更何況是向處於弱勢地位的人類，留下滔滔惡名在正常不過，雲垂野的反應實屬正常。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

就在這時，雲霆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神情堅定無比，說：“那些個仙人們一個個高高在上，何曾在意過凡人們的死活？我受這病症折磨二十多年，父親每日裏尊道拜佛三牲不斷，也沒見哪個仙人下凡來拯救於我。懇請仙長收下雲霆！”

“嗯？”江皓有些詫異，停下了腳步。

“懇請仙長收霆兒為徒！”

雲垂野此時也回過神來，不過他卻是從另一方面考慮的，世間人口億萬，單說這雷州人口便有十萬，難道旁人就沒有修煉的天賦嗎？

但他這個雷州刺史從沒聽說過雷州有誰得道成仙的。

仙界之說實在太過虛無縹緲，就算霆兒真的有些許天資，恐怕也很難拜入到他們的門下。

再說，眼前這仙長雖然是妖怪，但他特意為霆兒的病症前來，又坦言相告，也不像是心懷叵測，若因噎廢食誤了機緣，恐怕日後就再難挽回。

江皓盯著雲霆看了好一會兒，他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軟弱與退縮，顯然不是為了討好自己才這麽說的。

果然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嗎？受雷靈珠折磨了二十多年，心性倒是練出來了，這仙劍奇俠傳世界的時間線極長，說不定我哪天還會回來，收一個徒弟，也不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