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袞服換兜鏈

直到李輝的身影完全消失,鄭師兄等人都未縱躍攔截。

外門弟子誰敢拿宗門大長老扯虎皮?而且滿嘴孽緣內情,只要傳開就是死罪。在場這些外門弟子以己度人,覺得不可能有人如此大膽。

問題是那個大膽之人已經嗅到危險氣息,要風緊扯呼離開宗門避難去,至於宗門戰爭之後變成何種格局,最好這些人全掛掉……

外門,法器閣。

樓高三十丈,分為十六層,金碧輝煌,飛檐鬥拱,就連門外的大柱子都是沉香木打造。

“程師兄!”李輝滿心歡喜,要知道這位程師兄可是難得一見大金主,二人在門前相遇。

“李師弟。”程子桓微微點頭,二人有過一面之緣,當他看到李輝的衣物時,臉上露出不喜。

“您可是咱大隆皇朝天潢貴胄,要不是沉迷煉器和制符,恐怕早已坐在當今萬歲的龍椅上。”

李輝笑面對人:“皇族到底是皇族,應該注重著裝。您看看師弟我今天穿的這件裝扮可還過得去?您放心,這不是正宗袞龍服,只是蟒蛇服,師弟怎敢逾越?繡個樣子而已,而且只能穿一次,很快就會消散。”

話音剛落,李輝在袖口輕輕一蹭,身上這件袍服立刻渙散,向外散發光影,帶著幾分炫目。

“袞龍服!”

看到光影即將離去,程子桓深深吸了口氣,目光中露出一絲緬懷。

龍椅豈是那麽好坐的?大隆王朝眾子奪嫡,搞得天下大亂,好不容易休養生息,又趕上幾場天災,其中還有人禍。他這個皇子失勢後郁郁不得志,只能寄情於煉器和制符,沒想到一晃多年,還能看到如此正宗的袞龍服。

不可否認,這件袞龍服穿在李輝身上,那是極為得體,而且隱隱透出威嚴,有時候心動就在不經意的呈現與失去間。

“唉!且讓往事隨風散去吧!”程子桓哀聲嘆息。

“師兄心存高遠,師弟我這種俗人只能仰望!不過這裏有一套真正的袞龍服,還請師兄多少留些念想,回朝探親時也好彰顯威儀。”李輝說得誠懇,此刻身上光影消散,僅留下一件素雅青衫,連頭上金冠都悄然崩解,原來他身上這件箭袖袞龍服僅徒具其型。

作為人樣子就要有人樣子的操守,衣裝再華麗,也無法在心頭留下一絲半縷痕跡,為的僅僅是打開銷路。

“多謝好意,還是算了。”

程子桓經歷奪嫡,什麽風浪沒見過?當即擺手拒絕,無論李輝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辛辛苦苦修出的心境不能亂。

“師兄,僅此一件。”

李輝之所以選定這位過氣皇子,是因為偶然聽過對方說夢話,堂堂修士無法把持心境,做夢都在回憶皇朝威儀,不至於拒絕一件袞龍服吧?

本來這是系列服裝的第一件,之後會將程子桓發展成固定客戶,可著勁往奢侈方向引導。

反正就算再失勢,皇族也是皇族,要不然怎麽玩得起煉器和制符?那需要極大投入,而且聽說這位程師兄煉器水平極爛,能在法器閣占據一席之地,完全是海量資源堆積出來的結果。

看到程子桓並未在意,李輝趕忙將包裹打開。

“師弟我別無他求,只求一件您親手打造的包裹鏈,明天便要動身前往白海墟市,兩三年都見不到師兄,不能就近聆聽教誨。就這點要求,還請您成全。”

“哦?”程子桓看到包裹中露出一角衣袂,心頭微顫。

曾經這種服飾,他隨心所欲穿戴,現在卻成為懷念。

想一想,已經失勢至此,龍椅上那個人不可能這樣無聊再做試探,而且這件袞龍服並未逾制。

“只求一條兜鏈?”程子桓看向李輝問。

“不錯,只求一條兜鏈,為了出外行走方便。”李輝認真點頭。

原本他寄予極大希望,想要掛上程子桓這條線死活不撒手。可是計劃有變,索性當成一錘子買賣,用袞龍服求得包裹手鏈。

應當還是賺,只是與原定計劃相比,那就差得太遠了!

“好!既然師弟即將遠行,作為師兄理應贈送一條手鏈。”程子桓磨礪多年,那種皇子氣焰早已消散無蹤,有的只是午夜夢回時的緬懷。

若非如此,李輝可不敢接近這種人物。要知道他幾年前還在戰場上運送屍體,要不是大嫂和二哥咬著牙,傾盡所有將他送入玉符宗,否則哪有機會與皇族說話?盡管只是一名過氣皇族。

程子桓醉心煉器,手頭不缺包裹鏈,他點頭收起李輝的“敲門磚”,隨手取出一條串聯六塊黑石的粗糙手鏈。

“六兜鏈?”

李輝驚喜,原本以為換來一條三兜鏈就能小賺,想不到這位程子桓師兄給了三倍回報。

“呵呵!”

程子桓哂然一笑,對於過去的緬懷暫且放到一旁,看到李輝接過手鏈時的癡迷神色,覺得也是種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