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做快樂事(第4/8頁)

待看清木樓內情形,特別是被定海神針鐵鎮住的怪物,龍象天君一拍腦門,恍然道:“俺真是胡塗了,有小姐和少仙在,還有什麽擺不平的?俺真是瞎擔心!”

“外面情形如何?”青衣淡淡問道,對他等級上升的馬屁仍不以為然。

看過二天君表現後,其實紀若塵與青衣一樣,根本不擔心外面的戰局。羅真人死後,以二天君層出不窮的異器怪寶,對付余下的那些道士該不是什麽難事。

哪知龍象天君撓撓頭,面有難色,道:“本來那幾個道士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誰知道不知從哪又鉆出來三個厲害道士,和土人幾個巫師聯起手來,倒是出乎意料的難纏,俺們已經有些頂不住了。”

紀若塵吃了一驚,能夠讓二天君抵擋不住的,可決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正想到陣外看看,就又聽到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從玄壇陣門處傳來,伴隨著白虎天君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邪門!真他奶奶的邪門!這些土人咋跟吃了大力神丸一樣,突然變得這麽厲害了?!這見鬼的地方,旁門左道還真不能小瞧!”

紀若塵忙向玄壇奔去,只見白虎天君正守在陣門內。他頭頂著一蓬槁草,看來是作偽裝之用;手握一根細長銅管,管口沖著陣外,喃喃念了一句咒語,銅管中立時噴出一縷藍白色的幽幽火焰,向陣外噴射而去。

頓時,陣外一片鬼哭狼嚎,追殺而來的土人紛紛躲向遠處。

旋即布幔上傳來撲撲聲響,看來土人們正在用弓箭擲槍之數的刺擊布幔,想要破陣而入。這一點倒是無須擔心,真武觀此陣很不尋常,只有這旗門是唯一生門,可供生靈出入。而構成整個陣法的布幔、重壇、法器等等物品,看似與百姓日常用具沒有什麽不同,實際上材質大相徑庭,無一不是道家的寶物,由此也可見真武觀此次布陣下了大本錢。

因此,現下雖已無人運作陣法,但白虎天君占據的位置堪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些布幔烈火不能焚毀,也不是尋常刀劍能刺破砍碎的。

白虎天君轉過身來,向著紀若塵尷尬一笑,道:“俺白虎無能,讓少仙笑話了。”

白虎天君衣衫破爛,半身染血,身上還插著十多根數寸長的小箭,看上去狼狽不堪。

龍象天君也趕了過來,道:“外頭怎麽樣了?”他是個急性子,也不等白虎答話,就探頭向陣外望去。他的大頭才伸出陣外,就是一陣哇哇亂叫,急忙縮了回來。就這眨眼間的功夫,龍象天君的大臉上已釘了三根小箭。

龍象天君一邊咒罵,將小箭一一拔下。他面皮格外粗厚些,小箭入肉不過幾分,實在說不上是傷。箭上雖然有毒,但也奈何不了龍象的粗壯體格。令人吃驚的是小箭來得實在太快,居然連龍象白虎都不及避開,而且發箭的都是土人普通戰士,這就有些不尋常了。這等化外村寨部落,不管男女老幼,幾乎能拿得動武器的都是戰士,如此一算,敵人怕不有千人之眾?而且內中還藏著幾個修道之士和土族巫師,更不能等閑視之。

“那麽我出去一下好了。”青衣淡然道。

龍象白虎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口氣堅決無比地道:“不行!”

紀若塵大奇,一向以來二天君都唯青衣馬首是瞻,怎麽這回如此有膽識主見了?膽量二字,似乎和二天君離得比較遠些。

青衣似乎也大感意外,一雙妙目睜大,在兩人臉上來回轉了一圈。

紀若塵凝神留意外面動靜,接口道:“外面情況不明,確實不宜貿然出陣。”說著一把攥住青衣的小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龍象天君立刻大轉身,再次面向陣外,左右觀望,突然嘖嘖連聲道:“那麽難看的道門徽記,紫得發黑,來的莫非是北芒山道士?這可有些不大妙哇。一直有傳說北芒山左道近巫,偏離道家正統,那些老雜毛們就是死不承認,哼,今天一見果不其然。錯過今日,俺定要去給他們大大宣揚一番。”

聽著龍象天君喋喋不休地描述將如何宣揚北芒山的“劣跡”,紀若塵聞言不由微微皺起眉。北芒山是載於道典的古老門派,但素來與同道中人交往稀少,也少有門派弟子行走世間,是道門中頗為神秘的一個宗派。根據道典記載,該派的道法崇尚“師道於自然”,盜萬物之靈源以定道基。道德宗行走世間的弟子在傳回本宗的信息中也偶爾會提到這個門派,傳說該派某代掌教是南陳宗室,南陳亡於隋後,為避戰火舉教遷入黔川,百年來與當地土著交匯,其術近巫,威力不可小覷。

“嗯,好在真武觀這處玄壇造得不錯,咱們稍稍修整一下就可重啟護壇陣法了,先在這裏守著吧,跟他們慢慢耗,等後援來了再說。”龍象天君舔了舔嘴唇,以此句做為結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