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盜聖白玉飛

神足經的真氣本不分陰陽,可是經過一些特別經脈和穴位後,便可以轉換為極陰或者極陽。

這是沈煉自己嘗試出來的,他的精神實在太過強大,體內真氣遠未到他不能掌控的數量,可以操控一絲絲真氣,做出一些他承受範圍內的嘗試。

當然這也是他在沒有前人經驗指引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現在的情況,就好比生在現代社會,還不得不去自己推導一些初中高中的數學知識。雖說也有些效果,但比起那些身在名校的同年人,並沒有任何優勢,更多的是浪費時間。

問題是他確實至今為止仍舊沒有接觸到那些真正致力於修行的宗門或者說世外仙流。

或許淩沖霄了解一點,但兩人間未必有那麽深厚的情誼,況且沈煉也不知道淩沖霄現在在哪。

如果不出意外,沈煉一年內不管能否貫通任督二脈,也會走上尋仙訪道的路,畢竟他已經有了一些能夠自保的手段。

現在沈煉的醫術,固然未到生死人肉白骨的地步,但在這世界稱上一聲神醫都不為過。

畢竟他接受過現代的醫學教育,又練過內氣,感知敏銳,一般的凡醫,太難與他相提並論。

亦唯有他以入微級的內氣操控,方能將轉換後的極陰內氣,度入這人體內,凍住那股邪氣,再以迅捷的手法,將其催逼出體外。

男子先是醒來,隨後又暈了過去。

因為沈煉點住了他的昏睡穴,令其好生休養。

……

白玉飛睜開眼睛,發現他躺在舒適的床上,他一生中絕沒睡過比這更柔軟的床。

他仔細回憶了下,自己好像到了有間客棧門口,模模糊糊間,被人擡了進去,似乎有人為他治了傷。

他試著運行了下內氣,雖然還有些滯澀,天池、期門、巨闕三處被金針刺入的穴位,已然能夠暢通。

然後氣歸丹田,他摸了摸這些地方,金針已經被取出。

外面傳來幽幽的琴聲,於這風雪天氣中,好似一道清冽的泉水,款款而來,固然清冷,卻有生機。

白玉飛起床,推門而出,琴聲在走廊上飄蕩,似有似無。

他耳力驚人,還是聽出了源頭。

說實話琴聲意境固然高妙,可指法算不上難得,白玉飛曾有一次機會,在京城醉香閣聽過裏面清倌人的一首曲子,與那位清倌人相比,這琴聲可謂粗糙。

但說現在他更願意聽這裏的琴聲,卻說不上為什麽,也許是因為這琴聲更自在一點,沒有那位清倌人的幽怨。

終於找到了琴聲出自哪個房間,這裏離其余房間都遠一些,更加獨立,說明此處的不同尋常。

門是開著的,周圍沒什麽人。

白玉飛到了門口,琴聲戛然而止。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這首詩全是很通俗的文字,白玉飛聽見了卻覺得極妙。

就像有人用最普通的基礎劍招,組成了一套精妙絕俗的劍法。

更何況這首詩跟那琴聲一樣,都有種說不出的快活。

“既然來了,為何又裹足不前”傳到白玉飛耳中的是一個很年輕的聲音,甚至有些稚嫩,聲音算不上動聽,好似主人正處於變聲期。

他聽了這話,豈有不進的道理,房間之內還有房間,卻被竹簾隔著。

撥開竹簾,本以為裏面會有精致素雅的裝飾,卻什麽都沒有,只是把墻粉刷了下,中間有一方茶幾,旁邊不遠處擱著一面古琴。

茶幾前,有一位清秀少年盤膝而坐。

大約十五歲的年紀,仿佛畫中人。

茶幾上不是茶,而是酒。

酒面上有酒渣浮起,好似綠色的螞蟻。

一只酒壺,兩個杯子。

加上那句‘能飲一杯無’,白玉飛豈會聞弦歌而不知雅意。

等他學著少年的樣子,坐在對面,卻發現自己也並沒有比少年高多少,而且對方有一種貴氣,令他不自覺矮了一分,更想起一個人——傷他的那個人!

“在下白玉飛,多謝玉公子相救。”

“你倒是個實誠人,看來你是知道我能救你,故而特意往我這逃來。”沈煉輕笑一聲,外面暮雪已經又下起來了。

他開著窗子,即使旁邊有小火爐,房間還是有些寒意。

只是沈煉卻似乎沒感到多冷,衣服沒有多厚。

白玉飛本不怕冷,只是他現在傷勢未愈,又之前連日奔波,被冷風一吹,忍不住發抖,咳了幾聲。

沈煉搖了搖頭,會了一掌,就把窗子關上。

白玉飛心中暗贊,江湖上能用出劈空掌力的不是沒有,他若是傷勢痊愈也可以做到,可能如此輕描淡寫用來關兩丈外的窗戶的人,屈指可數。

更何況沈煉的年紀這麽輕,卻有如此修為,那當真是練武的奇才。

難怪以金刀王的自負,都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