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第2/2頁)

才看了一眼,孫經立刻“嘶!”倒吸了一口氣,冷汗滲了出來,裏面密密麻麻十幾條,非常清晰,有自己當官犯的過錯,有政務處置失當,有行賄受賄,甚至有著當年一些不堪往事,連嫖妓都有,這些內容,注明了時間、物證、涉及人都清清楚楚。

是誰要整死自己,自己得罪了誰?

孫經只覺得一股血沖上了頭頂,眼睛都發紅了,盯著面前少年,額上流著汗,嘶聲問:“你是誰家的?你想幹什麽?你以為搜集著些,就可以捏住我的把柄,讓我為你所用了麽?你休想。”

“哦,是嗎?既孫大人這樣自傲,離去即可,何必跟我說著些。”裴子雲冷笑了一聲。

聽著這話,孫經臉色一白,咬著牙,盯著面前的裴子雲狠狠說:“你要我做什麽,說吧?”

裴子雲見孫經模樣,斟一杯熱茶撮了一口,才緩緩:“沒什麽,你再看個就知道了。”

又丟過去一份折子,孫經疑惑,把折子翻下去,才看了一小半,身子一震,就獰笑:“你是誰的人,想讓我上折子——不可能,你們是想害死我,害死我全家。”

赫是彈劾璐王的折子,將折子拿在手裏,孫經拿著炭火一樣,只覺得異常燙手,想要甩開又不敢。

裴子雲又喝著一口,才笑著:“看完了再說,何必著急下結論。”

孫經一怔,才取著折子又看了下去,將折子都看完,輕松了許多,裏面彈劾的並不是大罪,只彈劾璐王府邸有違制之處,但這無疑得罪了璐王,要是將來璐王勝了,肯定會清算。

“你是太子的人?”孫經盯著裴子雲,帶著一些冷冷問著,似乎一副都看透的樣子。

“不是你上折子。”裴子雲悠悠的丟了這話:“聽聞你和周齊是同年,相互認識,有些交情,周齊脾氣犟,為人清高,你要是想辦法使他上折——比如說鼓動他一片維護朝廷規矩誠心——那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說著,一疊銀票上去,每張百兩,看上去有一千兩。

“你是太子的人?”孫經盯著裴子雲不肯松口。

“知道太多會要命,你只要回答,應還不是應!”

“你!”受此囂張的話,孫經身子就顫抖了起來,氣的說不出話。

“當然你不肯,或泄漏,彈劾的就不是別人,是你孫經了,我相信這些罪,至少能使你罷官充軍——你看這條嫖妓,本來不過是罰點俸,可是你在皇後去世喪月內就嫖妓,單一條就是喪心病狂,斷送你前途綽綽有余!”

說到後面,裴子雲聲色都厲,孫經頓時不僅僅額上有汗,背後都濕了,見此,裴子雲站起身在孫經身上拍了拍:“你怕什麽,不是你幹,只鼓動周齊幹,相信我,辦了事,你這些事情,以後不會翻出來!”

“周齊這人是犟頭,沒有誰會懷疑,再說懷疑又怎麽樣,你不會傻到拿著折子去直接說吧?”

“君子可欺其方,你言論裏憤慨下,說不定他就去了,而你是言官,憤慨下違制,這是天經地義,別說皇上,就是璐王也覺得正常——只要你沒有沖動的去彈劾。”

“你怕什麽?你一點責任都沒有。”

“這事,我做了。”孫經垂頭喪氣,低著頭咬著牙,沒有想著有一天是要出賣著好友。

“這就對了,銀子你收下,不少了。”裴子雲出門,手在孫經的肩上拍了拍,說:“我已叫了一席菜,錢已付了,你慢慢用。”

孫經就癱軟在椅子上,整個人精氣神抽掉了一樣,臉上帶著屈辱,聽著房門關上,刺激了一樣站起來,拿著茶壺一砸。

碎片和茶水四濺,孫經咬著唇,咬的出了血,良久,又頹然坐下,捂著臉。

“公子,酒菜上來了。”一個酒店夥計端酒菜入內,孫經擦了擦臉,恢復了鎮靜,說著:“茶壺掉了,你收拾下。”

夥計收拾完,關上門,孫輕取著酒壺灌上了一口,只覺火辣辣酒咽了下去,似乎反點燃了一把火。

裴子雲出門,一輛牛車已在等候,趙百戶早已在等待,見裴子雲就問著:“公子,事情如何?”

裴子雲笑了一聲:“事情已成了一半,接下來就看天意幫不幫忙了。”

說完,掀開著車窗,看著車外,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