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開光重照徹 誅心鎖何脫(第3/6頁)

那胡館主早有戒備,立即劈手一片黑光打來。青冥鏡光芒大盛射出一道光束刺破黑霧直接射在他身上。他的身形突然化作一團黑煙散去——我出手居然落空了!

千年妖物的修行果然有幾分詭異,他竟用替身法遁去,我僅僅毀了一件黑披風。用青冥鏡制造幻影掩人耳目本來是我最拿手的,打獵高手居然被老狐狸給耍了!兩分身立刻飛天追去,第三個分身也帶著丹紫成緊隨其後。這家夥跑地倒挺快,飛天而去鉆入嵩山群峰密林不見了蹤影。連氣息隱藏的也很好。

如果換成別人還真說不定讓他給溜了,可惜他碰見的是我。青冥鏡化成虛空巨鏡飛上半天,在空中旋轉向四方返照,山峰倒影一閃不見都消失在鏡面後的虛空,突然間鏡子停了下來,鏡面中出現了一個身影。鏡面一停,我另一化身手中的毫光羽如同炸裂,萬千光刃之刀飛出,在空中結成陣式向鏡面所指的方向射去。

深山中一聲悶響,土石橫飛跳出來一個人,正是藏身洞穴中的胡館主。我元身收起一個化身落地已經站在他身前三丈之處,只見他手中拿出一件奇異的法器,比雞毛撣子長多了,比哭喪棒又短了一截,形狀卻很象。那是一根柔軟的五尺長杆,端部三尺有著紅、黃、黑三色密密麻麻的細長飄絲,籠罩著一片陰森詭異之氣。

“既然你苦苦相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老子不是真地怕你!”我一落地他就大喝一聲搶先出手了。

胡館主一揮哭喪棒?大尾巴?——八方陰風四起,無數陰魂怨靈帶著厲哮之聲將我纏繞。這感覺好熟悉,喚起了我的回憶。十年以前,風君子在昭亭山神廟背誦天書,萬千陰物聚來,我鎮守山門見到的場景與此類似。周圍的聲息如泣如訴,如萬人呻吟!擡眼向前望去,就象這世上的孤魂野鬼都來開大會。黑暗中飄蕩著千百條半透明的身影,這些身影糾纏在一起都向我侵襲而來。(詳見本書049回)

與當日情景有所不同的是,胡館主的法術帶著強大的攻擊。精神的襲擾與怨念的糾纏,在尋找我神識中的每一處破綻,只要心神稍一動搖就可能被陰風卷去,成為這無數怨魂之一。他會這種法術,難怪擅長奪人爐鼎。他的法力強悍不壓於世間任何一位高手,可對付我卻用錯了手段,吃力不討好。

我已經告訴他我是什麽人,他偏偏不信,且不說鬥法時定力如何,就算我修為不高時也不太在乎這種攻擊。我背手在身邊的一塊山石上坐下,收攝心神冷眼看著他施法。我的另一個化身帶著紫成在半空觀戰,漫舞卷天絲展開化做一片虛霧隔絕了外緣聲息,因此紫成不知道下面鬥法具體的情形。紫成一定很奇怪,那胡館主揮舞著一條大尾巴上躥下跳、念念有詞,而師父卻坐在石頭上象旁觀者一樣看熱鬧。師父看得越投入,那胡館主就跳得越起勁。

我笑了笑,漫舞卷天絲隔斷的外緣打開了一個小缺口,讓紫成也知道知道厲害。他遲早也要經歷魔境天劫,提前感受一下類似的考驗也好。紫成吃了一驚神色陡然沉重,緊接著閉幕垂簾收攝心神不動,相抗這精神念力的侵襲。好小子,反應還行!

胡館主活蹦亂跳、越跳越歡,他真不應該開武館,去教人舞蹈也許更合適。他也意識到如此與我鬥法有輸無贏,想停下來卻已經晚了,只有硬著頭皮繼續跳。……跳吧跳吧,付接已經跳下去了,七葉也是這麽跳下去的。

我並非象看上去那麽輕松而坐,其實也一直在凝神以念力相鬥。他的攻擊越強大,我相抗的力量就越強大,就象驚濤駭浪中不動如山的礁石。他不能停更不能減弱攻擊,因為一旦如此我的精神力量就會反卷而來將他的神識吞沒。這樣下去,到了神氣衰竭之時,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條。想亂我心神,我就以心神制你!

千年妖物當然知道其中厲害,不肯束手待斃。他突然猛一揮哭喪棒,法器脫手向我飛出,在空中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呼號,然後碎裂四散而開。他夠狠,自毀法器斷尾求生!當年七葉與譚三玄為了求勝都用過這一招,不一樣的是胡館主只是為了求逃生機會。

他剛有所動作,我的化身在第一時間就重新祭起漫舞卷天絲隔斷所有聲息,先護好了丹紫成——這樣的爆發沖擊還是他所不能抵禦的。法器炸碎,哭喪棒上的每一根飄絲都化成破空四射的陰風,帶著無邊的怨念與殺意陡然呼嘯而來。青冥鏡飛出,巨大的虛光鏡面掩住我的身形,鏡面內的虛空發出虹吸之力,將所有的呼嘯陰風都扯入其中,周圍的一切宛如被一個巨大的旋渦吞沒。

就這麽一個空隙,胡館主騰空而起向山外便逃。我哪能讓他走脫,青冥鏡一陣顫動,與剛才一模一樣的淩厲陰風反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條如長龍般的森然卷袖,將他卷入其中。青冥鏡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妙用,就是吸收對方的傷神法術反射而回。他的法力太強,我施法的同時身形也被一股巨力向後震飛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