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安然來處去 風清笑怨尤(第4/5頁)

風君子:“什麽好事,又想起來我?”

“我包了輛面包車,明天去淝水市,找幾個人過去玩一圈,柳老師也去,你去不去?”

風君子:“你早說呀!田瑋考取了金陵東南大學,我們班還有五、六個考上金陵的。我們都商量好了,開學之前到金陵梅花山旅遊,正好也是明天出發,這一次就不能去淝水啦。下次再說吧,我去的時候你可別忘記做東啊!”

風君子提著滿滿一壺茶離開了綠雪茗間,又去壓馬路找人打牌了。我和柳依依關上門,取出了昊天分光鏡,發動神念施展窺景之術,鏡中出現了一只搖搖晃晃的紫砂壺。風君子托壺在手,紫砂壺左搖右晃但就是沒有一滴茶灑出來,看來他這種動作已經玩的很熟了。再以神念移開景物範圍,我看見了走在馬路邊的風君子以及四周的行人。搞定了!這下不怕找不到這小子了,就算他去了濱海也一樣!

看著他在馬路邊閑逛,我突然間有些明白所謂的封印神識是怎麽回事?風君子埋藏了自己的記憶,將一切與修行有關的記憶都倒退回他誤入忘情宮見到天月大師之前,然而市井中的記憶卻保留了。如果他沒有進入忘情宮見到天月大師,隨後與修行界一切有關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他從源頭切斷了這種記憶。然而他的回憶中卻沒有留下空白,被自己的聯想自動給填補了。

人的記憶是很奇怪的,有科學家說人的大腦能夠記住所經歷過的任何一件事,就是常常想不起來。也有心理學家說人的記憶是有選擇性的,人們往往會記住願意記起的事情而忘記不願意的回憶。總之我們信以為真的記憶會欺騙自己,我們回憶中的事實未必就是真正的事實,這一點在很多名人的回憶錄中可以看到痕跡。風君子忘記了修行事,卻在回憶中自動填補了空白,自己為自己編織出一段完整的人生經歷。

……

一天後我去了淝水,父母和妹妹,柳菲兒與柳依依,當然還有韓紫英,一車人很是熱鬧。感到最高興的是我的家人,一直以來,他們還從未離開蕪城到過省會,見到什麽都很新奇。學校還沒開學,我也沒有提前去報道,一起在淝水玩了兩天,我本想住賓館,可父母不願意讓我浪費錢,只得找了一家幹凈的招待所住下。

柳菲兒、柳依依、韓紫英都來了,不能不讓我父母心裏有所疑問。出現了一個有意思的誤會,他們都以為柳依依是我的女朋友,母親逛街的時候都拉著她的手。我看在眼裏也不好解釋,柳菲兒更不好說什麽。而韓紫英有很多時候並不與我們在一起,她獨自一人在我們學校附近轉悠了兩天,最後一天晚上還和柳菲兒商量了很長時間。我後來才知道,她是在給知味樓的分店選開業地址。

幾天後我去科技大學報道,大學生活終於開始了。我這位東昆侖的修行盟主,在世俗間不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一學生。如果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那就是我還是一家酒樓的老板。臨走的時候柳菲兒告訴我好好用功,她有空會常常來看我。而紫英則悄悄的告訴我好好修行,等到有一天我能獨自飛天,則飛回蕪城再帶著她一起飛到淝水。

他們走了,我陡然間變的孤獨了。這種孤獨並不是因為獨自一人,而是我常常想起風君子,在這人世間有些無依無助的感覺。我雖為東昆侖盟主,可天下修行界最近很平靜,西昆侖也沒什麽動靜,因此也不需要我這個盟主去做什麽。一番大亂之後,本就應該平靜一段時間,平靜久了然後才會有新的危機。

需要介紹一下我的大學生活,讓我感覺有些新鮮也有興奮。

科技大學是當時全國赫赫有名的一流學府,那時候還沒有擴招的概念,九二級本科新生總共只有八百六十二名。我所在的院系叫作“電子工程與信息科學系”,在學校內部稱為六系,一九九九年院系合並擴招又改為信息科學院。這個專業是柳菲兒幫我選的,她確實很有眼光,預感到未來的熱門。實際情況就像後來的一位教授所戲言的那樣:“建設祖國的擔子太重了,科技大學這一代精英,很好的完成了另一個任務——為美利堅合眾國新技術產業的發展提供了源源不斷的人才資源。”

我們班這個小班共有三十個人,十年之後還留在國內的有十人,這十人中取得了非中國長久居住權的又有七人。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當時我有一種很異類的感覺,因為周圍沒有一個是修行人。與此同時,我又有一種找到同類的感覺,很多同學的性情中與我有類似的地方。開學第一個月是軍訓,無聊的時候聚在宿舍裏玩撲克。這些人都不太會玩,大家在一起玩的是一種很幼稚的小孩子遊戲——二十四分。規則很簡單,就是任意抽四張撲克放到一起,加減乘除四則運算組合起來得出二十四,誰算的最快誰就贏了。結果這個遊戲到最後玩不下去了,你猜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