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潔身不姑惡 投桃報瓊琚(第4/5頁)

謝長權驚而變色,說了一句:“石真人,你怎麽知道……?”

看他的反應就證明我判斷對了,打斷他的話道:“我什麽都清楚,以後你再去問你的上級。現在不論從修行人角度還是你秘密的身份的責任,請你立刻配合我行動。剛才那人上哪去了?”

“他上火車了,往上海的,馬上就要開車了!”

“來不及買票進站了,你立刻想辦法把我帶到站台上。我要上火車。”我發現他穿著一身鐵路工作人員的制服,看來就在火車站工作,是一個在世間修行的河洛派弟子。付接千算萬算,沒算到他利用同行來對付我是一招敗筆,因為謝長權認出了我,而我也及時把話說明白了。我感覺此時此人心裏已是相當慌亂,有些辦法只是臨時應付考慮的不周全。

謝長權不經過檢票口把我送上了站台,我在火車關門前的幾秒鐘上了車,當然也沒有買票。謝長權沒來得及跟關門的乘務員打聲招呼車已經啟動了。乘務員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突然跳了上來,再回頭看卻沒有人影,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我能感覺到付接也在這輛車上。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是不久前在賀蘭山中他又受了一點輕傷,盡管不重但畢竟被青冥鏡的法力波及。火車這種地方我是沒法和他動手的,只要他不下車我只能等著,他也不可能永遠不下車。追蹤變成了一種等待,等待火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付接也許還不知道我已經上了火車。

沒有票當然就沒有坐位,但西安是始發站,而且又不是出行旺季,我走過一節硬坐車廂就找到了空座。當時的火車一節硬座車廂一共有118個座位,靠近廁所最後那九個座位也就是110號到118號車站是不售號的,屬於中途上車的散座。我就坐在這樣一個靠窗的座位上,趴在那裏裝睡。付接所在的位置應該離我有一節半車廂遠。

火車停靠了兩個中途站之後,漸漸地坐滿了,我身邊也全是人,車廂變的很擁擠。我一直在埋頭裝睡不想讓任何人看清我的面目,夜間到河南洛陽時卻不得不被人吵醒了。我以為是查票的,結果不是,是一夥來搶坐位的。乘務員和乘警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這一站上來了五、六個滿臉橫肉的家夥,一上車就盯住了靠近廁所的這九個無票散座。

這幾人中有一人掏出一本藍皮證件晃了晃,自稱是列車段工作人員,要出售“茶座”。將這九個座位上的人都趕了起來,也包括我。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頂了幾句嘴,有兩個人上去就把他從座位上拎起來推到一旁。看著他們兇神惡煞的樣子,車廂裏其他人也都閉了嘴。我很生氣,我伸手可以讓他們全爬下,但那樣的話勢必成為惹人注目的焦點,保不齊出現其它的意外情況。還有重任在身不想節外生枝。我選擇了忍。真氣人!我在西安穿的破破爛爛的有地痞欺負我,現在火車上穿著整整齊齊的西裝還有流氓欺負我。

把人都趕起來之後,他們身後有一批剛上車的乘客坐到了這些坐位上,交了所謂的“茶座費”,三十塊錢一位。交錢之後這幫乘客開始拿出燒雞燒雞啤酒之類的吃喝起來。而那夥“列車段工作人員”又去了別的車廂繼續賣“茶座”。

我看出來了,從洛陽新上車的這幫人是花錢買座,有“專業人員”替他們趕人找座。在這個很多東西都成為商品,可以用金錢來交換的年代,也可以公然花錢雇流氓欺負別人。這些人看上去並不是什麽歹徒,也許就是你我身邊普通的街坊同事。他們自己可能並不知道自己在為惡。惡人是驅走散座上其它乘客的流氓,他們花錢買了座就心安理得的享用。

錢是好東西,可以花錢為自己找樂趣與舒適,但如果建立在欺淩他人的基礎上則是不應該的。我心裏這麽想,也就忍不住動手了——我偷了這些人的錢。

啤酒喝多了總要上廁所的,而我沒了坐位只能擠在廁所門邊的過道旁。這些人來來回回的上廁所,進去的時候我伸手將他們的錢包拿出來,出來的時候再將錢包還回去,只取現金不動其它。不多不少人一拿了三百塊,總計兩千七百元。既然這些人願意付錢給流氓欺負其它乘客,那麽我就用十倍的代價讓他們去補償。

然後我又悄悄的在與我一樣被趕起來的那八個人的口袋裏各放了三百元,自己留了三百。我上車時兜裏已經沒什麽錢了。那兩萬塊給了陳雁,我兜裏只剩下四十幾塊錢零錢,就這四十幾塊零錢還是陳雁給的。陳雁給我那五十我沒接,可是她又放了五十塊在那套衣服的口袋裏,我走了之後才發現。在車站打長途電話的時候花了幾塊。

火車過蚌埠的時候,那夥人各個車廂的“茶座”賣完了,又呼喝著下車。這一站停的時間比較長,我也悄悄下到了站台。看見剛才那個亮藍皮本的流氓走過站台,與一個乘警擦身而過時悄悄在他的兜裏放了一小疊鈔票。剛才車廂裏看不見乘警,現在有乘警下車在站台上出現了。我也走了過去,裝做走路不小心接連碰了那兩人一下,然後趕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