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朝都稱天邑 古道識人途(第2/5頁)

他藏身於普通人群之中,就是想借修行界的規矩來掩護自己。我不可能在鬧市亮出青冥鏡與他鬥法。這個付接,既犯盡戒律作惡多端,到頭來他感到害怕時,又利用修行人的戒律來保護自己。這種人可恨,可憐,可殺,不可留!

雖然走的比以前慢了,但速度仍是相當快的。付接偶爾坐公交車,我在田野中神行,一前一後從賀蘭山折轉南下,兩天內到達了陜西省會西安市。

……

四郊秦漢國,八水帝王都。閶闔雄裏閈,城闕壯規模。貫渭稱天邑,含岐實奧區。金門披玉館,因此識皇圖。——這是唐中宗李顯的詩句,贊美了古長安的雄偉壯麗。十六朝古都氣象猶存,又更添了現代的繁華喧鬧。高聳的青磚古城墻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我自小一直生活在蕪城,那是一座風景靈秀的江南古城,論歷史雖然不短,但顯然不能與西安相提並論,尤其是規模。從小到大我還沒有到過這麽大的城市,一進西安也是眼花繚亂,很多東西都覺得新鮮。但很快就發現了一點不對,街上的有人看見我就像看見了什麽厭惡的東西,遠遠的就閃開了。我有那麽討人嫌嗎?

路過一家商店的櫥窗我自己也笑了。櫥窗反光中的我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是個標準的叫花子形像,比我第一次見到於蒼梧的樣子還要破爛。我都認不出我自己了!你知道我為什麽笑嗎?我想起了於蒼梧。我兜裏的海天谷掌門令牌就是要交給於蒼梧的。想想我現在的身份,正是暫攝海天谷掌門之位,結果搞的跟於蒼梧一樣了。看來我得注意點,否則弄不好會讓收容所給收進去了。我這麽想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身上沒帶錢,連證件都沒有!

如果在山野中倒沒什麽,可是一進入西安這樣的大城市就太顯眼了。付接的倒黴像比我好不了多少,但他一到西安就有了落腳的地方。在兩條七彎八扭老街巷的交叉口,有一棟與成片民居相連的三層小樓,掛著外地某機構駐陜西辦事處的牌子。付接一到西安就進了這個地方,再也沒有出來。情急之下他也不怕暴露自己的秘密據點了。

付接又犯了一個錯誤,他現在的身份是國家安全部門秘密的通緝重犯,不應該這麽不小心將重要的據點暴露給官方的人。他和我交過手,大概也沒想到我這種“高手”會是政府機構的特別行動人員,以為我和譚三玄一樣是出手衛道的修行高人。可我偏偏也是半個政府的秘勤,我的名字就在他偷走的那份名單上,不過我沒告訴他。

現在只要我打個長途電話,相信不久就會有武裝人員包圍疏散這個地區。但我沒有這麽做,因為這樣太危險了!不是我有危險,而是附近無辜的居民百姓有危險。這一片地區建築比較老舊也不高大,可人煙密集繁華,可以算是當時西安古城的一個特色。那棟小樓周圍建築與道路分布復雜,恰恰又是附近的制高點,發生沖突很難控制。頑抗、逃跑、挾持人質都有條件,再有幾個訓練有素的狙擊手那麽強攻的武警會死傷慘重——付接手下可能有這種力量。

城市中不能展開軍隊或用炮擊、炸彈,如果真動了這些造成的生命財產損失可不使一點半點,那我石野的罪過可就大了。再說情況一亂,付接可不是好對付的,普通武警甚至一般的修行弟子很難制服這個人。我的首要目標就是付接,不想節外生枝,其他的以後再說。付接半天不出來,我用了一個最原始的無賴辦法——堵門!

我就在街口對面的人行道旁坐了下來,抱著胳膊背靠一棵大樹閉目養神。我的舉止在付接看來過於張揚了,他一定在疑惑我為什麽如此有恃無恐?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既然鬧市不可公然鬥法,讓他心神不定也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我也有機會。我本來就象個叫花子,在路邊這麽一坐還真成了個要飯的。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往我身前扔鋼蹦和零錢的,一下午我總共賺了五塊三毛。

當然也有心術不正的“好心人”。我一直將青冥鏡大模大樣的放在腿上,在別人看來就是一面破舊的古銅鏡,但付接如果在遠處偷窺一定知道這是什麽。我感覺他害怕青冥鏡,所以我故意亮了出來。有一位五十多歲,戴眼鏡穿羊絨大衣,看上去很有學者風度的男子在我身邊停下腳步。他問我破銅鏡在哪揀的,賣不賣?

閑得無聊我也逗逗他,問他開價多少?他開價五十。五十塊當然太少了,我搖頭不答應。後來他纏著我不斷加價,一直漲到了八百,還說是看我這個要飯的可憐才特意多給了這麽多錢,其實我這面鏡子頂天只值二百雲雲。青冥鏡只值二百塊我一頭撞死算了,閉上眼睛不再理他,也不聽他繼續說什麽,這人嘆著氣戀戀不舍的走了。靠!他走的時候居然一毛錢也沒丟給我,不是可憐我這個要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