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攜醉耽風月 枕酒攬詩眠(第3/5頁)

“不該問我七心像誰!她不像,只是有幾分神似而已。”風君子的神情又有點迷惘,就象剛才他揭開七心的面具時一樣。

他應該是想到了一個不願意提起的人。他不願意提起,我雖然好奇也不好再問,改口道:“我只想問你怎麽過的了七情合擊這一關,法澄大師不是說天下沒有人能辦到嗎?”

風君子這才回過神來,神色又恢復到剛才的樣子:“和尚說的沒錯,天下確實沒有人能辦到。至於我——嘿嘿,那是我的秘密,說出來就不好了。其實我也並非全然無事……石野,你身上有沒有帶錢?”

風君子說那是他的秘密,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問我帶沒帶錢。我給他搞糊塗了:“錢?我看看……有三十多塊,夠嗎?”

風君子:“夠了,全給我!……不要小氣,過幾天就還你。”

“什麽時候還隨便你,不過,你要錢幹什麽?”

風君子伸開雙臂,舒展著身體道:“我要去買兩壺老春黃。聽完這七情合擊之聲,我現在心潮澎湃、難以自抑!只想端著美酒登上名山之顛,作百句長詩,痛痛快快的宣泄一番!”

“紀叟黃泉裏,還應釀老春。夜台無李白,沽酒與何人?”這是詩仙李白遊昭亭山時留下的名句,回憶的是他早年結識的一位姓紀的老者。這位紀叟善釀一種名為“老春”的美酒,因此與李白結交,當紀叟去世後李白寫下了這首詩。這也是蕪城美酒“老春黃”的來歷典故。風君子自從聽見“七情合擊”之後表現就有點怪怪的,剛才的臉色就已經象喝多了一樣,還問七心有沒有酒?現在居然要挾酒上山去寫詩。只聽說過喝了酒醉倒的,沒見過他這樣先醉後喝酒的!

我把錢遞給他,有點不放心的問:“風君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怎麽會有事?有事的是七心才對。……你放心,她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了。”說著話風君子也走遠了。

……

第二天是星期一,還是照常到學校上課。整個一天,我就覺得風君子很有點不對勁。他也不說話,下課也坐在那裏不動,甚至也不去找阿秀聊閑了。他就那麽傻傻的坐在那裏,表情接近於空白,又不是完全空白,好像在想什麽事情,想著想著自己居然很曖昧的笑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麽。

他的樣子使我想到了一個人,我們村裏的石二傻。石二傻是先天性癡呆,一天到底流著口水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有時候還莫名其妙的嘿嘿傻樂。我怎麽也不明白,風君子這麽個聰明伶俐的小子,今天怎麽變的和二傻一樣?阿秀顯然也注意到風君子的不對勁,中午的時候悄悄問我他怎麽了?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了,我只知道昨天他和我借了錢,說要買酒上山去作詩。他上了什麽山?十有八九是昭亭山。難道這和七心童子的七情合擊有關嗎?

這天晚上我終於知道了答案,這答案讓我目瞪口呆又哭笑不得!——風君子失身了!

這天下午放學後,阿秀照例拉著我去面館。自從阿秀來了之後,每天晚上我都在紫英姐那裏吃晚飯,不是我一定要去,是阿秀非拉著我不可。然而我們倆剛走出校門,就聽見風君子的聲音在後面喊道:“石野,石野,我找你有事。”

阿秀轉身問道:“你找石野什麽事?馬上就要吃晚飯了。”

風君子:“阿秀,把你石野哥哥借我一晚上唄?我找他出去喝杯酒,我心裏有事,想找個人聊聊。”

今天一天就看風君子不正常,我還真怕他有什麽事,和阿秀打聲招呼,跟風君子走了。風君子把我領到了一個地方,就是我第一次請他喝酒吃肉的那個大排档。風君子坐下後就喊道:“老板,燙兩壺老春黃,來一盆香辣七節蝦,快點上。”

我坐在他對面說道:“風君子,你怎麽又要喝酒?昨天你不是喝過了嗎?”

風君子神色閃爍:“昨天,唉,昨天……我昨天是不是欠你三十塊錢?”

“是欠我三十塊錢,不著急要你還。”

風君子笑了:“那我跟你商量商量,今天我請客,就用我準備還你的錢請客,這筆帳就平了好不好?”

“好吧。”既然他這麽說了,我也沒辦法,本來就沒打算等他還錢。看他的樣子,我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問道:“你沒事吧,我今天看你一天怎麽樣子都不對勁?”

風君子微微有點臉紅,湊過來小聲問道:“你真看出來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答道:“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

風君子低下頭看著桌子,口中自言自語道:“厲害,這也能看得出來!不是說男人是不是處男根本看不出來嗎?”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嚇了我一跳,屁股一晃差點沒坐穩。聽他的意思,昨天一定發生了什麽,他居然不是處男了!這小子,真了不起,今年才多大呀?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他還有兩個多月才滿十六周歲,就是算虛歲也不過十七。在當時的年代,這個年紀就亂搞男女關系,確實不多見。我按奈不住的好奇:“怎麽回事?你破了童子身?那人是誰?七心嗎?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