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朝登峰頂 妄臆我為山(第4/5頁)

我扶著他坐了起來,他掙紮著盤腿坐好。我在他腰間拿出了一個小瓷瓶,瓷瓶中有兩粒鵝黃色的藥丸,散發出撲鼻的清香——這藥丸我認識,正是黃芽丹!這小子怎麽也會有黃芽丹?我雖然心中疑惑,還是取出了一粒放在他口中,又喂他喝了一口清水。

服藥之後,七葉又對我說:“解放軍同志,我會氣功的,學過一點自己治傷的法子。我想打坐練一會兒功,你能不能幫我在周圍守一會兒?兩個小時就可以。”

服用黃芽丹之後打坐行功,這我當然知道。只是這小子居然說什麽練氣功,滿嘴沒有實話。我也懶得點破他,救人救到底,我點點頭,答應了他。七葉盤腿而坐閉目行功,顯然是在借黃芽丹的藥力治療內傷。這小子說兩個小時,實際上過了三、四個小時也沒見他有什麽動靜。我等的有點著急,可又不能碰他,既然答應了他,只得在一旁守候。

太陽漸漸升高了,山林中傳來鳥鳴之聲。我百無聊賴的喝了一口水,從背包裏拿出壓縮餅幹,吃了幾口,想了想,又給七葉留了一半。正在東張西望間,我覺得周圍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接近,難道是野獸嗎?

我本能的跳了起來,拔出了軍刺面對著那個方向。只見樹叢中走出一個人,正在向這個地方張望。這個人我認識,正是昨天晚上見過的登聞,也就是七葉的師父。

登聞顯然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會出現一個穿著迷彩服,手拿軍刺,腰間還佩著手槍的人。他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指著七葉對我說道:“請問,你是什麽人?那邊那個小夥子又是怎麽回事?”

這師徒倆都夠有意思的,見著外人不說實話,他明明認識七葉卻裝作不認識。我答道:“我是參加野外生存訓練的特種兵戰士。路過這裏,碰到這個人遭遇歹徒被綁住手腳丟在深山。……他,好像在練氣功療傷吧。我答應他守一會兒。”

登聞的表情顯然是松了一口氣,他感慨的說道:“還是解放軍同志好啊,學雷鋒做好事……需不需要我幫忙?如果你要趕路的話,我幫你照顧這個人……你放心,我是附近的鄉民,不是壞人。”

靠!還想騙我。就算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也知道這附近百裏沒有人煙,哪裏冒出來的鄉民?其實昨天晚上我就看出來了,這個登聞對他的徒弟一直心懷不忍,想放他一馬在掌門面前又沒有辦法。他今天又偷偷溜回來,估計是想來救七葉的。把七葉交給他照顧也未嘗不可。

可是我轉念一想,誰知道登聞是什麽目的?如果終南派那些人發現登聞溜回來了,再追回來怎麽辦?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規矩,既然登峰要把七葉放在這裏自生自滅,我一個外人路過救他,他們應該無話可說,可是登聞來救他就不行了!再說了,我並沒有暴露修行人的身份,就算登峰來了也不好公然動手。靠他娘的,如果真的登峰再跑來動手的話,我可不管什麽道法不道法,直接拔槍就是了,實在不行用對講機呼叫基地,我就不信這些人敢和軍隊對抗。

想到這裏我對登聞說:“謝謝你老鄉,我想不用了。我答應他守著就要守到底。如果實在不行,我可以用對講機呼叫基地派直升機來救人……這裏用不著你,你還是回家去吧。”

登聞看了我一眼,又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了七葉很久。恭恭敬敬對我鞠了個躬,轉身離開了這裏。登聞走後,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都快到下午了,終於聽見七葉坐在那裏長出了一口氣,終於離坐了。他臉色緩和了不少,不用我攙扶,自己站了起來。

“感覺怎麽樣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見他起身,將手中的壓縮餅幹和水杯遞給了他。

七葉連聲道謝,但還是接了過去。吃喝完畢之後,他對我說:“梅同志,你們的駐地在哪裏?我將來一定會登門道謝的。”

我搖了搖頭:“道謝就不必了,我們是保密單位,告訴你是違反紀律的。再說現在我在進行的也是秘密訓練,你就不要多問了。”

七葉:“是這樣嗎?那我就不方便多打擾你了。我現在沒事了,自己可以走了。你還是執行你的任務去吧。”

“你確定你沒事嗎?這裏可是深山,你能走得出去嗎?”

七葉笑了:“解放軍同志,我從小在這片山裏長大,知道該怎麽走,我沒事的,你不用管我了。”

我看他站起來的樣子,真的與常人無異,似乎行動完全恢復了正常。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登峰道士的話,中了那什麽兩儀梭的法術,三天之內不能使用道法。看樣子七葉還是有辦法走出這片深山的,否則也用不著把他捆起來。既然他要走,我也不強留,想了想,我把傘兵刀遞給他說道:“你要走的話,這把刀送給你防身,山裏面有野獸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