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機藏蔽履 造化入微塵(第2/4頁)

原來如此!看樣子擺攤算命也是一門學問。我不禁又問:“我記得你有天晚上跟我說過算命先生,你說算的不靈就是騙人,算的準就是依通。今天怎麽又和皮鞋扯在一起了。”

風君子又笑了:“今天帶你來不是淡什麽神通,就是考考你在市井中看人的眼力。天底下有兩個行業需要眼力活,一種是古董商,另一種就是算命的。剛才看這個人只是給你一條思路,你按這條思路再去看看對面那些人,就沒有發現有誰比較特別嗎?”

經過風君子這麽一提醒,我這才有點開了竅。經過我一翻觀察之後,果然發現有一個人與眾不同。我不禁自己都笑了,原來我那麽笨,那麽明顯都沒有看出來,這個人還真有點刺眼!當時已經是十一月初,天氣已經轉涼,大多數人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和外套。這一天有風,河邊感覺很冷。然而在那一排卦攤之中,卻有一位算命先生居然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綢衫。這綢衫質地不錯,薄而無皺,隨風吹動長袖擺起露出那人裸露的雙臂。這樣一身打扮在夏天看起來很涼快,但是在這深秋季節恐怕就不正常了。

這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面色溫潤神情自若。沒有人找他算命,他也不主動招呼。我剛才沒有注意到他的特別之處完全是因為他的神色,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一點寒冷的意思,如果將他與周圍的人分開,你跟本不會覺得現在的天氣已是深秋。眾人皆處深秋而他獨坐盛夏,卻沒有一點不自然的感覺。正是這種感覺讓我忽略了他的獨特。

見我的眼光已經盯住了那人,風君子又說道:“你終於看出來了。神氣足而筋骨強,精元充盈而寒暑不侵,這也不是一般的功夫。如果你能修煉到他這個程度,我倒可以教你很多東西了。”

從鳳凰橋頭離開已經快到中午,我和風君子又回到了學校的西門外。午飯還是他請,學生沒有多少零花錢,風君子雖然家境比我好的多,但也不闊氣。早飯吃的是烤地瓜,中午他請我到面館去吃餛飩。面館不大,只有老板娘一個人,顧客也主要是學生。然而我這樣的山區農村來的學生從來只在學校食堂吃飯,還是第一次到校門口這家排档。

第一次到這家面館,就讓我吃了一驚。吃驚的原因不是別的,而是這家面館的老板娘。不知道稱呼她為“老板娘”合不合適,因為這家店裏根本就沒有“老板”。風君子一坐下就招呼道:“老板娘,來兩碗餛飩,兩塊鹵香幹、四個茶葉蛋。”我順著聲音看見了她。

二十五、六歲正是一個女人的黃金歲月,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的味道,正值魅力的顛峰。當時的我缺乏充分的詞匯去形容一個充滿魅力的女性。只覺得她的眉是略彎的,細長的眉梢有一種挑逗的韻味,她的唇是粉紅的,紅潤中微顯飽滿的唇線有一點誘惑的氣息,鴨蛋臉在下巴的位置稍尖,秀美中帶著一點俏麗。最主要的還是那雙眼睛,單眼皮的女人有時候媚態更足,充滿靈動的眼神如有波光流轉,和她對視時竟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很性感,是嗎?她可是這一帶有名的餛飩西施。”一旁的風君子見我有點發呆,小聲的說道,“你不太會看女人,看女人應該從下往上,先看腿,後看腰,再看胸,最後才是臉蛋。”

我確實不太會看女人,對“性感”這兩個字也沒什麽經驗。不過風君子的話給我的感覺怪怪的,我小聲的反問道:“風君子,你是不是太早熟了,記得你下個月才滿十五周歲。”

風君子有點不高興:“早熟不一定,我只是早慧而已,我可不止十五歲,過完年虛歲就十七了。”

我們說話間老板娘已經把東西上齊了,她還笑著和風君子打了個招呼,看樣子風君子是這裏的常客。風君子剛才說看女人應該從下往上,我忍不住試著這樣觀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很耐看,越看越有味道,而且風君子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她給人的感覺是嬌艷欲滴,就像——就像熟透了的櫻桃!看見她我又聯想到我所認識的其它美女,比如說我們班的班花田瑋和季曉雨,與之相比她們更像略顯青澀的蜜橘,還欠那麽點火候。我怎麽總聯想到水果?自從上高中住校以來,我的一點生活費就夠在食堂吃最簡單的飯菜,幾個月沒有嘗到水果的味道,看樣子是讒的!我突然又想到了我們班主任柳老師,她是什麽水果?

看見我又在那裏發呆,風君子忍不住用手捅了捅我:“傻看什麽?看出什麽問題來了?這個老板娘有什麽特別之處?”

特別之處?廢話!難道美色本身還不夠特別嗎?但風君子的話讓我突然想起今天一天的經歷,打太極拳的老者、橋頭的算命先生,都是身懷神通的異人。難道這個嬌滴滴的老板娘,也是什麽深藏不露的高手?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還是沒看出什麽門道來,我這種看人的方式顯得不太禮貌,可是老板娘大概是習慣了,見我盯著她看,還沖我笑了笑。這一笑我差點沒松手把筷子掉到地上,令我尷尬的是——我的身體居然起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