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山洞夜 惺惺相惜(第2/4頁)

“烙餅也比你強。”只見那幽幽道長罵道:“你看你長的這熊樣兒吧,頭發亂的像雞窩,胳膊吸的似柴火,渾身上下加一起就跟個豆芽子似的。”

“你長得好。”世生毫不示弱地回道:“你長的多好啊,倆眼睛一個嘴,鼻子都會喘氣兒,就是耳朵不咋地,招風耳耳垂還這麽厚,忽扇忽扇你這是要振翅高飛的韻律啊,真的,我說這話也許你不愛聽,你這尊容這幅混混勁,不去給別人要賬簡直太可惜了。”

“豆芽子你敢說我!!”幽幽道長大怒道。

“說你怎麽地!”世生回道:“你個烙餅道長。”

“你個豆芽子!”

“你個死烙餅!”

“你個幹巴蔥!”

“你個韭菜葉!”

……

放在之前,恐怕世生打死都不敢相信,在這夜幕之下的某處荒山深洞內,他居然同鬥米觀的開山祖師爺進行了一場相隔時空的對罵。

約莫過了將近半個時辰,這分別為兩個時代的救世者一直都在報菜名,在講心中能想到的所有不好的比喻全都噴出之後,局勢不分勝負,而他們則已經詞窮。

而且,罵著罵著,兩人居然發現自己漸漸的理解了對方,這真是奇了,要說世上結成友誼的方式有很多種,有尋覓知音的以樂會友,有不打不相識的以武會友,也有不喝不利索的以酒會友,更有不逛青樓不舒服的以嫖會友,但這世生和幽幽道長互相欣賞的開始,竟是因為互相擠兌。

以罵會友,當真匪夷所思,但他們卻真的有這種感覺。半個時辰的光景,兩人儼然有些成了知音。

罵道最後,兩人終於消停了下來,隨後,不約而同地大笑了起來。

笑了好一陣後,只見那幽幽道長擦了擦嘴角,然後嘆道:“想不到你小子嘴還真挺溜的。”

“彼此彼此。”只見世生說道:“你也不賴,完全不像是個修真門派出來的弟子。”

“修真?”也許當年還沒有這個說法,不過幽幽道長也明白了世生的意思,只見他嘆道:“別把我和那些所謂的‘練氣宗’放到一起,練氣練氣,到頭來練出的都是屁,腦子都練壞了,只顧自己逍遙,卻忘了天下還有許多逍遙不起來的人……算了不說了,我見你口才不錯,比我差不了多少,但跟那啰嗦和尚比還是不行。”

而一聽他談起言淺和尚,世生心中便又有些擔憂,只見他問幽幽道長:“對了,咱們被打到了這裏,那兩位大人怎麽辦?”

“沒事。”只見幽幽道長說道:“這種情況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但有言淺在,這和尚雖然啰嗦,但是本領很強,這會兒他們定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等天亮咱們在於他倆回合便好……娘的,今晚還真都怪我太沖動了,要不然……唉。”

幽幽道長說完這話之後便陷入了沉思,而這是世生頭一次從幽幽道長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一些愧疚,眼下兩人雖然受困在山洞之中,但這也不失是個好機會,所以世生便想問他點什麽,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從哪開口。

而就在世生正琢磨如何打破這趁機的時候,那幽幽道長卻先開口了,他當時側著臉沒瞧世生,只是有些猶豫的輕聲嘆道:“小子,你真是從‘以後的世間’來的麽?”

很明顯,今晚在世生與另外兩人交談的時候,其實這幽幽道長便已經回來了,他一直躲在樹上沒好意思下來,但是將他們的談話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所以,現在的他其實已經默認了世生的身份。

世生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是啊,按照門派禮數,我應該叫你祖師爺,並且得給你行五體投地大禮,就是貼在地上的那種。”

“門派就是個屁。”只見幽幽道長不屑的說道:“真搞不懂我明明最恨門派,為什麽以後卻也要拉幫結夥搞出這又臭又硬的玩意兒,哎,我問你,你確定你那個門派真是我搞出來的麽?”

世生點了點頭,心想道:應該就是你,沒跑了,因為現在你後背上那五把劍以後還在你那又臭又硬的門派裏面放著呢,還有那只猴子啊不,是仙鶴。

於是,世生便趁機問道:“就是你,除非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幽幽道長……對了,我能問問你為什麽這麽恨門派麽?還有,之前言淺大師說你是‘昆侖逆徒’,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幽幽道長似乎並不在乎什麽‘逆徒’之名,只見他仍以那獨有的不屑語氣說道:“昆侖逆徒?是啊,我不光是昆侖的棄徒,還幹掉了三個掌教呢。”

話說李幽本是一落魄貴族後裔,往前倒幾代,他家裏也是有封地的貴胄王侯,只因時代變遷,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他父親這一代早已前錢勸兩空,為了躲避債主與仇家追殺,他父親帶著他與他三個兄妹四處逃難,顛沛流離的那幾年,他的兄妹全都死於饑荒或疾病,到頭來只剩下他自己一人,而正是因為那幾年的苦難,才讓李幽看見了世間的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