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必死心 抉擇下篇(第2/4頁)

紙鳶的話,給了眾人一股無形力量,只見杜果高聲贊道:“說得好!!惡賊,你要打便打,休要折辱我們,誰要你這邪道的憐憫?你這詭計,未免也將我們孔雀寨太過小瞧了!!”

一番話說的是正氣凜然,孔雀寨眾人的鬥志也開始復蘇,而聽了杜果的話後,連康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不是覺得這些人棘手,而是覺得這些人實在討厭。

死人就要有個死人樣子,臨死之前,還逞什麽強?

於是就在那一刻,連康陽竟然笑了,只見他隨手一揮,身邊一個趴在地上呈青蛙架勢,好像個孩童的妖怪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那怪童的腦袋憑地變大,眨眼間已經好似小半間房屋大小,隨後,那怪童猛一張嘴,升滿了倒刺兒的長舌猛地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便從孔雀寨人群之中卷起了一個,活人進口,那怪童兩排大牙咬合,嘎吱一聲,鮮血四濺,方才還生龍活虎的一個生命,轉眼便成為了爛葡萄般的肉泥。

太快了,所有人都沒有看清,在見到自己的同伴居然死的這麽不明不白後,許多人的心當真涼了,他們明白,此時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而連康陽正是想對它們闡明這一點,只見他大聲吼道:“你說我小瞧了你們?好!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到底是誰小瞧了誰!你們聽著!我同你們沒有私人恩怨,如果你們真的想死我也不反對,但是如果哪個覺得這麽死了不值的話,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自己走出來!”

說話間,連康陽手指一揮,孔雀寨門前的地上被劃出了一條深深的溝渠,那是生死線,過了那條線,就意味著自動退出了孔雀寨,從此與其劃清界限,性命也因此保住了,反之,如果沒有出來的話,一柱香後連康陽便會大開殺戒,將其一個不留的斬殺幹凈。

比較起秦沉浮的其他弟子,連康陽確實要恐怖的多,這種恐怖並不局限於力量,因為連康陽比任何人都工於心計,他明白人性的弱點,但相對於那心理畸形病態的路成名,他更懂得克制,明白如何能給敵人一擊斃命的手段。

於是,在場的三百多名孔雀寨民必須要在生與死間做出一個艱難的選擇,這個選擇的代價,在時間的緩慢流逝中愈發真沉重,甚至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選擇留下,就意味著選擇死亡,雖然能保住義氣,不辱他們兄弟之情,但是死亡就意味著結束此生所有牽掛,其中也包括這手足之情,畢竟他們都沒死過,出於一個人來說,這怎能不讓他們感到恐懼?

死亡也許並不痛苦,最痛苦的則是等待死亡。

一柱香的時間,原來這麽漫長,這麽痛苦,眾人當時全都面面相覷,死神的腳步愈發臨近,有的人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是他們在人間最後的時間了,杜果林若若和紙鳶互相望了望,隨後彼此輕輕的笑了笑,她們已經決定了要與孔雀寨共存亡,同時,她們也相信自己的兄弟們與她們一樣,縱然是死也不會低頭。

可這一次,這幾個女人似乎卻想錯了。

一柱香,讓恐懼在人們的心中無限擴大,終於,在時間即將要到了的時候,有人忍不住而徹底崩潰了,只見他哭著舉起了手,痛苦的喊道:“我!我不想死!!”

說話間,那人拖著沉重的腳步一邊哭一邊走出了人群,而眾人瞧他的眼神中,卻並沒有責怪之情,因為,他們也動搖了。

於是,兩個,三個……上百人受不了這折磨而哭著向門外走去,而見到了這一幕後,從來不輕易哭泣的杜果淚水決堤,曾經同他們一起戰鬥,一起歡笑,一起放肆的一幕幕浮現眼前。

她本來以為孔雀寨不會同亂世一般沒有情誼,但今天,但此刻在見到這些曾經同生共死的兄弟們選擇了低頭苟活之後,杜果的心中如同被鐵錘敲擊,那滋味,比她曾經受過的任何傷都要疼痛。

也許,這便是人性?這些人,大多都是受夠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而來到孔雀寨的,而如今孔雀寨也給不了他們想要的安寧,所以他們才要離開?連康陽笑了,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為了活命,他們可以放棄曾經的信念,放棄生死與共的誓言,只因他們覺得不值,雖然名義上是兄弟,但他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所以憑什麽要為所謂的同袍之情而犧牲寶貴的性命?

在看著這幅悲喜劇上演的同時,連康陽臉上在笑,但心中卻恨意滋生:這就是惡心的人性,如同牲畜,如同螻蟻,秦大人說的很對,這些渣滓當真沒有絲毫存在的必要和價值。

想到了此處,連康陽體內那抑制不住的魔性開始騷動,心中殺意就要突破極限。而就在這時,那孔雀寨中已有近三百人走過了溝渠,留下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最後,那一直愛慕林若若的張大懷也哭著來到了三名寨主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