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死前願 何為親人

在天弈的神論中:‘神’在春天復蘇,在夏天憤怒,在秋天渴望,在冬天迷茫。

這套理論同它年幼時的經歷有關,它出生的時候正是在春天,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而夏天的時候,一群閘門啃食了它的那片草地,它第一次憤怒而且第一次殺生,等到秋天到來的時候,放眼望去,樹林之中金黃一片,樹葉開始凋零,松鼠開始囤積過冬的糧食,坐在樹上,望著南飛的候鳥,它第一次思考第一次渴望同類。

老者的死,就是在一個冬天,那天刮著很大的風,風中的它瑟瑟發抖,不知何去何從。

可以說這個‘神的棋局’便是天弈心中的縮影,在這裏它終將化身成神,季節更替將它心中潛藏所有位置情緒無限擴大的同時,也賦予了它極強的力量。

這是情緒的力量,世間精神之力的本源。

天弈的臉色通紅通紅,兩條眉毛如同斜著豎立,瞳孔縮小,臉上的肌肉一下下的顫動,一口牙磨的咯吱作響,而那頭顱下方的豹子頭也是張開了嘴,低吼的同時,口水嘀嗒嘀嗒的落了下來。

此時的它周身被憤怒的情緒占據,只是這麽一拽,便將李寒山的長槍奪了過去,同時掉轉了槍頭,朝著李寒山的腹部便紮了下去。

李寒山心裏咯噔一聲,情急之下連忙將身子朝著旁邊一錯,嚓的一聲,身上的衣服被劃了道口子。隨著季節的變化,這家夥居然能夠增加力量,這聽上去真是匪夷所思,但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又有哪件是合情合理的呢?

由於低估了天弈的能力,導致兩人之前所策劃的奇襲計劃徹底失敗,就在天弈攻擊李寒山的時候,被它控制的世生也掙脫了劉伯倫的束縛,只見他原地踏步,身子就好像飛鳥一般高高躍起,與此同時,一陣黃符灑下,半空中的世生滿頭大汗的喊道:“醉鬼小心,這些符碰不得啊!!”

“我也知道碰不得!”只見劉伯倫轉身單膝跪地,摸出了腰間的百寶葫蘆,左手握著,右手朝著葫蘆底兒猛地的一抽,一團烈火登時從葫蘆裏噴了出來,空中飄零的黃符尚未引爆便已經被燒成了飛灰。

苦戰,確實是一場苦戰。

世生沒有法辦阻止自己,一招又一招的絕學輪番使出,卷枝劍術對三遁納身,兩人的身影不住碰撞,一時間勝負難分,而就在世生同劉伯倫兩人惡戰之時,李寒山面對著憤怒的天弈也陷入了苦戰。

他明白長槍被奪走之後,自己的道行最少減了一半,所以,在躲過了剛才那驚魂一擊之後,李寒山連忙飛身上前,天弈手中長槍橫掃,而李寒山則提了口氣,縱身跳起,蹲著身子雙腳踏在了槍身之上,同時右手結了分劍指朝著那天弈的右眼指去!

這一招刁鉆狠辣,天弈沒有防備,只能下意識的側頭,而李寒山趁著這個機會用兩腿夾住了長槍,使了個巧勁就這麽一別,天弈長槍脫手,而李寒山則順勢用後手握住了槍身,雙足再次離地,右手一擡,槍尖兒就像遊龍出洞一般的朝著天弈神的下巴刺去。

如此這般你來我往,大概鬥了一刻的光景,李寒山渾身是汗,眼見著發狂的天弈攻勢越來越猛,而此時他手中的長槍上的裂痕也是越來越大,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二十個回合,這槍便撐不住了。

想到了此處,李寒山也顧不上什麽,只好咬緊牙關,強提真氣一口,飛身使出了他的壓箱底‘碎夢長槍’。

“驚夢篇!”

驚夢憶黯傷,夢醒難尋故鄉。

這是李寒山最強之技,此等神術發動之後,李寒山的右手飛速顫抖,漫天的槍影朝著那天弈攻了過去。

不同於他的尋常槍術,這碎夢長槍本是融合了正法天啟的力量,一經使出,就連那憤怒的天弈都楞了一下,打眼一瞧,就好像眼前盛開了無數花朵,而那每一朵‘花’之下,都蘊藏了極強的殺意。

碎夢長槍並非浪得虛名,就好像之前的那個同屬陰山四妖的許傳心一般,天奕也被這神乎其技的槍術震撼,一時間不知如何閃躲,等反應過來之後,胸前已經被李寒山一槍貫穿!

好!見憤怒的天弈倒在了地上,李寒山也因碎夢長槍的消耗而身子發軟,這槍招雖然厲害,但奈何消耗太大,如今強行使用,李寒山的身子也吃不消,可即便如此,李寒山仍不敢怠慢,如今幹掉了這個妖怪,只要將那假人打碎,他們就能逃出這個惡心的棋局了。

想到了此處,李寒山哪還敢有什麽猶豫?連槍都來不及拔,飛身朝著那家人撲了過去!

而就在他馬上要撲到那泥像之前的一瞬間,猛聽見不遠處的劉伯倫和世生驚呼道:“寒山小心!!”

李寒山心裏咯噔一聲,同時下意識的用氣防禦,緊接著,他的後腰一陣劇痛傳來,同時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撲倒,下半身一陣麻痹,短時間竟站都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