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賽賭局 佛門幻術

劉伯倫,中原人士,自幼家境富足。他天生聰慧,可卻不學無術,只對杯中之物感興趣,終日無酒不歡,再加上他天賦異稟,所以酒量自是超群。

這一點李寒山自然是知道的,在他的心裏,劉伯倫雖然平時放浪形骸,但卻是個心細之人,他怎麽會想不到自己這一腳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莫不是他當真喝多了,頭腦變得不清醒?被那番僧逼的走投無路所以才對其拳腳相向?

天哪,要知道弄不好的話,他那一腳可就是毀門滅派的大事啊。

果不其然,但見醉醺醺的劉伯倫一腳蹬飛了那摩尼伽以後,一些官員們憤然而起,他們大聲指責道:“大膽小道士,我王駕前膽敢撒野?莫不是想仰仗山門欺我南國寶刹?實在罪不可恕!!”

南國信仰佛教,然雲龍寺在這裏地位極高,可以說在場的官員無一不對廟中僧人敬畏,另外今天白天法會的時候又逢菩薩顯聖天空,雲龍寺的聲望提到了空前的高度,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了這等事情,當真再沒有了緩和的余地。

霎時間殿中百官指責聲一片,武將已經起身,一時間殿中氣氛劍拔弩張。

出乎意料的,雲龍六僧並未開口說話,而就在這個時候,滿身酒氣的劉伯倫卻笑了,只見他對著南國君主抱拳施禮:“陛下請看,這余興節目您還滿意麽?”

說罷,他便轉身一指,對著那些文武百官一齊喊道:“你們瞧他是個什麽?”

眾人上演瞧去,心中瞬間充滿了驚奇,但見那摩尼伽倒在了地上面露笑容,腦袋下滿是液體,但這液體並非血液,而是酒水。

沒有錯,只見那摩尼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腦袋上卻不停的往外流著酒,那酒越留越多,轉眼蔭濕了老大一塊地方。

而他的身子也開始慢慢變化,一張大黑臉上五官慢慢模糊的同時腦袋往腔子裏面陷了進去,身子脹大了好幾圈,衣服被盡數撐碎,四肢隨即消失,啪的一聲,竟變成了一口皇宮內飼養金魚的大水缸!

眾人全都驚的說不出話來,而劉伯倫擦了擦冷汗,心中想道:多虧了那女扮男裝的‘薩公子’,要不然的話他這次虧可吃大了。

原來,方才李紙鳶進殿為王駕獻舞完畢,經過還在苦苦掙紮的劉伯倫身邊,對他說了這樣一句話:“你是假酒壺,他是真水缸。”

說起來這也湊巧,今日李紙鳶奉旨進宮準備在王宴上歌舞助興,下午的時候下人們都在準備,而她化好了妝後卻在窗邊發呆,她所在的‘白鷺殿’是王城內的一處偏殿,後面便是皇家林苑,風景別致秀麗,但因為當日雲龍法會,大家都在忙,所以這處林苑內只有鳥兒啼鳴歌唱,倒也十分冷清。

紙鳶思念世生,擔心這個救過自己三次的人會出什麽意外,而她當時有力使不上,只好默默在窗邊祈禱。而就在這時,忽然發現了一個身影走到了池塘邊,這人李紙鳶有印象,知道他是六僧之一的法嚴。

雖然六僧都是護國法師平日裏可隨意進出皇宮,但今天這個日子,他沒事來這林苑之中要做什麽?

於是她仔細觀瞧,但見那法嚴和尚在池塘邊上晃悠了好幾圈,最後停在了一口大水缸旁邊,他兩掌合十,望著那大水缸低頭念咒,過了一會了,只見他擡起了頭,往自己手上吐了口吐沫,然後擊打了一下水缸,那大水缸登時變成了一個高大的黑和尚。

雲龍寺僧人精通幻術法門,原來那個‘摩尼伽’卻是個大水缸所化。

一時間周圍鴉雀無聲,劉伯倫望著殿內的大水缸心有余悸:方才兵出險招,幸好那女人說的是真的,如若不然的話,他還真就成了鬥米觀的罪人了。

也難怪這和尚能喝那麽多的酒了,照這樣下去估計他再喝個十幾壇都沒事,雖然酒缸也有量,倒多了也會溢出來,可即便如此要贏劉伯倫也是綽綽有余,畢竟劉伯倫人身肉長,那麽多酒不醉死也撐死了。

要說他挺生氣的,畢竟說好了鬥酒比拼,可這些和尚卻用口大水缸來同他比試,這不扯呢麽?誰能比水缸還能裝啊?

不過他沒表現出來,要說他可是個圓滑的人,知道如果鬧翻了的話對他們來講實屬不易,於是他便轉頭望了望行顛師傅。

行顛師傅畢竟是老油子,只見他站起身來拍手贊道:“雲龍寶刹幻術當真登峰造極,諸位高僧定是想以此法為陛下助興,伯倫,還不謝過幾位高僧的指導?”

原來是這樣的啊,殿內的百官恍然大悟,心道原來這是幾位國師準備的驚喜,不過方才那幻術當真開眼,水缸居然能變成人形,此等神跡實屬罕見,看來國師果真活佛轉世也。

而那六個僧人則吃了個啞巴虧,方才的勝負他們兩邊的人全都心知肚明,要說那法嚴和尚本想著用幻術讓鬥米觀出醜,可不想那劉伯倫居然看穿了他的幻術,陰謀暴露卻不被說破,但當劉伯倫作揖謝他的時候,行顛道長朝著他冷笑了一下,饒是他臉皮再厚,此時臉上也有些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