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李紙鳶 屍魔破關

頭疼。

好像要炸開了似的。

當世生吃力的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黑暗,那一刻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醒。他感覺自己的後腦勺好像開了瓢似的疼痛,渾身沒有一點氣力。

頭頂依稀有光,那光是一條細線,出奇的遙遠。世生的腦子很亂,他開始努力回憶方才發生了什麽。

他只記得方才為了躲那怪物美人僵而一不留神掉到了地縫裏,之後一手抓空,連同著那薩公子一起墜落,眼見著命喪於此,世生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苔蘚往下一拋,腳下借了一次力後,抱著那薩公子就直落到底,然後倆眼一黑就昏了過去。

這麽說來,薩公子呢?世生回過了神,而與此同時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壓在自己身上,他伸手去摸,這才稍稍安下了心來。

薩公子壓在他的身上,還有氣息,應該沒什麽事。世生長出了一口氣,但隨即便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此時的他已經回想起這個所謂的‘薩公子’其實是個女人,如今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正緊貼著自己的前胸,正均勻的呼吸著,世生登時臊紅了臉,於是他忙掙紮著拍了拍這‘薩公子’,然後輕聲的說道:“喂,醒醒,快醒醒。”

那薩公子慢慢轉醒,只見她清醒過來後,頓時“呀!”的一聲站起了身,世生如釋重負,而那薩公子則慌張的說道:“這裏是地府?我們死了麽?”

“應該沒有。”世生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不過倒也比那個強不了多少。”

那薩公子顯然回憶起了方才發生之事,只見她忙上前攙扶起世生,然後說道:“你,你沒事吧,剛才一直抱著我著的地?”

世生臉上的苦笑還沒退卻,只見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事,我皮厚,你能別壓著嗓子說話了麽,這裏沒別人。”

薩公子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這才輕輕的說道:“嗯,我對不住你。”

這聲音輕柔甜美,聽在耳朵裏十分的受用,世生終於明白之前她的聲音為什麽那麽輕又有點怪了。

於是他掙紮著坐起身,幸好這個地縫形成的時間起碼百年以上,由於地底照不到陽光所以天長日久生了厚厚的一層苔蘚,外加上世生半空中卸下不少下墜之力,這才保住了一命。

大難不死,世生吃力的念了一段地火詩,他現在的狀態如同處在的環境一樣正是低谷,所以好半天才弄出了一撮火苗,好在有了火,心裏能稍微安穩一些。

世生吃力的抓了幾把幹苔蘚丟入了火中,火勢漸旺,而火光之中他瞧了一眼這‘薩公子’,才發現她一頭烏黑的長發此時散著,本就白凈的肌膚因為驚嚇顯得有些蒼白,兩只眸子紅紅的,幾行淚水卻已經濕了衣襟。

世生有些納悶道:“你哭什麽啊?”

那薩公子滿臉的愧疚,只見她輕聲的抽泣道:“是我害了你,我真沒用,從小到大就會害人。”

說完後,她竟哭的更傷心了,而世生忙說道:“這也不怪你啊,只怪那怪物實在太邪門,該死,那究竟是個什麽怪物?”

“不。”只見那薩公子揉眼睛哭道:“就怪我,因為……那怪物好像是我放出來的。”

嗯?這回世生倒真楞了,他心想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其實這事,還得從昨天說起。

咱們先講講這女扮男裝所謂的‘薩公子’的身世,其實她並沒有說謊,她身上果真有爵位,是那北方天都的一位貴族,只不過她並不姓薩,而是姓李,名紙鳶。

他的父親是當今北方王城內的王族,掌握兵權,想當年‘如是所說’的預言實現之時,便是他的父親領兵協助新王繼位,他和新王本是親屬,所以在那國中地位極高。

當時亂世初開,各方勢力為了鞏固政權,所以結盟合婚之事盛行,他母親便是一國公主,所以她便按照習俗隨了母姓,要說每逢國家權利更換,都必須要有一段磨合期,好在舊王死後便再無天災而言,數十年過去,北方都城雖不如南國這般繁華,但百姓足矣糊口度日。

她的母親死的早,父親對她寵愛有加,不過這李紙鳶既是合婚所誕下的孩子,所以合婚也成了她的命運,似乎她的出生,只是為了能讓北國江山更加穩固。

但她天生性子倔強,卻不想成為合婚的犧牲品,雖然這種生活錦衣玉食,但種種悲劇卻看得太多,在她的印象中,父母聚在一起的時候少之又少,她不想如母親那般終日以淚洗面。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既出身貴族,在這世道貴族子女其實最不自由,就好像傀儡一樣讓人操控著。

她不想這樣,於是年輕氣盛的她開始想要反抗,說來也巧,她所住的宅邸正是當年那‘觀天祭祀’喬子目的舊居,自打這喬子目人間蒸發之後,他的宅子就被新王賞賜給了李紙鳶的父親。有一日李紙鳶無事在書房翻閱書籍的時候,竟意外的發現了那書櫥竟有暗格,那暗格中藏有當年喬子目所藏的玄學異書以及記載了世上各地風俗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