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五車火雷法·謝府六家將

什麽叫舍得?有舍方有得。

陳七不是不貪得這口滅法仙劍,但是既然自己得不到,又不能放任其離去,轉頭跟自己為敵,那就只有毀去。可一口法寶級數的飛劍,哪裏是這般好毀去?就算陳七已經祭煉了化情仙劍,亦沒有辦法將滅法仙劍毀去,除非他能得到如意飛刀,刀劍合璧,方能有幾分把握。

陳七本來就是山賊出身,搶了別人的東西為自己所用,本來就是做慣的勾當。他見李鳳去了之後,便長身而立,默默念誦佛門經卷,他念的卻是一卷尋常佛經,跟自己所學的《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龍象金剛經》,《大陀羅尼虛空藏無垢明王經》,七寶如意大咒都沒甚關系。

陳七念誦了兩三個時辰的經文之後,一艘飛舟在身前冉冉落下,剛才被追殺的那個少年,帶了手下正站在船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全是好奇。靈嶠仙派的那些女弟子,對他也頗尊重,待之如上賓。李鳳見到陳七還站在原地,也頗滿意,隨手招呼一聲道:“你快些上舟來,我們還要趕路,不能多耽擱功夫。”李鳳雖然也沒身頤指氣使,但顯然卻把陳七和那個少年分了不同對待,並不算是十分重視。

陳七心底微微一笑,臉上卻只有一分虔誠,縱身一躍上了飛舟,便覺得身外一震,這艘飛舟忽然升騰起來,鉆入了雲端之中。

陳七身法猶如金剛,站的極穩,但是其余的人可就沒有他這份本事。尤其是那個少年,似乎沒什麽武功,足下踉蹌,非得要抓住身邊的家將,這才能勉強站住,卻也顯出幾分狼狽來。那個為首的嚴師姐見狀,便一笑說道:“謝世子可以去艙內安坐,就不怕顛簸了。”

那個少年聞言,指了指陳七說道:“剛才多虧了這位大師相助,不然我也等不到這位仙姐前來救援,不知我可否請這位大師一起到艙內小坐?”那位嚴師姐微微沉吟,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這艘飛舟乃是本門重器,不能讓尋常人進來,謝世子還是自家進去罷。”

陳七聽得此語,心頭微微一曬,他也是混過兩家門派的人了,青城派和幻天神宮的規矩截然不同,顯然靈嶠仙派跟這兩家又不一樣。不過陳七半點也不擔心,自己加入靈嶠仙派會有什麽波折,畢竟道門之中,以法力為尊,只要他露出來罕有的天賦,遲早也可以壓服眾人,成為靈嶠仙派的真傳弟子。此時被小小的輕視,陳七根本就不覺得有甚可以在意的地方。

嚴師姐瞧了陳七一眼,只見這個俊秀的小和尚,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似乎十分沉穩,心底也略略有些誇贊。她瞧了李鳳一眼,微微點頭,倒是給這個小師妹一分贊譽,靈嶠仙派收徒甚是寬松,但入門之後,卻極為嚴格。能從門下眾多弟子中掙紮出來之輩,都是極罕見的修道天才,陳七若是能夠有幾分成就,她們這些人也有好處。只是嚴師姐心目中,並不認為陳七就能煉就什麽法力,認為這個小賊頭雖然有些天賦,但是最多就跟她們幾個差不多罷了。

這艘飛舟乃是四階法器,專門用來飛遁之用,嚴師姐操縱飛舟,不旋踵就飛出了數百裏,在雲端中隱隱有一座金橋,五彩燦爛,從極遠處延伸出來,一端就在雲團上,有無數異獸穩坐欄杆上,看起來氣勢萬千,一端卻隱沒在虛空中,似乎也不知有多麽遼遠,就算是以陳七的眼裏,也瞧不出來這座金橋有多長。

陳七在心底暗暗咂摸一句,忖道:“看來這靈嶠仙府也是一等一的法器,似乎比聆冰的那座鐵甲仙府還要厲害幾倍。若是得手時,也要收走……”

嚴師姐也不知自己帶了個禍胎回來,按照靈嶠仙派的規矩,把飛舟在金橋前停住,把陳七和那個謝姓少年,還是謝姓少年的手下全數留下,自己帶了一眾師姐妹踏上了金橋,須臾後就消失在金橋的另外一端。過了不多時,便有一個面目古板的少年前來,把謝姓少年和他的手下家將領走,卻又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老道士出來,問了陳七幾句閑話,帶了他踏上金橋。

陳七踏上金橋之後,悄悄回頭望去,只見雲霧飄渺間,自家身外就換了一處天地,不由得嘖嘖稱奇。陳七現在的道法已經算的七凰界無敵,但是究竟也不過是煉氣級數,想要自家祭煉一座仙府,那已經非是煉氣級數所能手段。故而對這座仙府,陳七也頗有許多興趣。這座靈嶠仙府比何聆冰手中的鐵甲仙府,大了百倍有余,內中空間寬闊,雖然還比不上大日羲凰宮,但是跟其中一層的天地比起來,倒也差相仿佛了。

這座靈嶠仙府經歷了靈嶠仙派數十代人的經營,前後祭煉了百多重大陣,無數禁制,陳七暗暗推算了一陣,只覺得這座仙府的禁制太過繁復,一時間也推算不明白,便任由太極圖自行緩緩推演,定了定心神,向那個領了他進來的老道士問道:“這位仙長,我對紅塵已無眷戀,只想求仙問道。不知靈嶠仙派可肯收我學藝?”